“什麼情況……結束了嗎?這算是平手?”
“應該還沒有結束,就看他們兩個誰還能站起來了……”
“這慕容寒到底什麼來頭?怎麼這麼強,慕容雲逸祭出仙劍都打成了平手啊!”
“恐怕這慕容家的天就要變了啊……唉……”
看台上的一眾觀摩弟子,皆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談論的內容,無外乎就是演武廣場上的二人爆發出的戰鬥,實在太過出人意料。
本來大家都覺得,像慕容寒這種寂寂無名的人,甚至以前從未有人知道慕容家有這麼一號人物,就憑他來挑戰慕容雲逸,一定是年少輕狂罷了。
可是,現在的慘烈戰局演變成這種情況,當真讓在場所有人,無論是外宗弟子,還是慕容家本家的人,都是大大吃了一驚。
之前與慕容雲逸同台爭奪道子之位的那十幾位準道子,此時此刻不知作何感想。
一個個木訥地坐在慕容家台前,怔怔地望著眼前遠比他們實力要強悍不知道多少倍的慕容寒。
在他們之中,不乏有人在年幼的時候,也欺負過這個慕容家的‘野種’,他們從小就壓根沒把慕容寒放在眼裏過,甚至連他被老祖賜了慕容姓這件事情都拋之腦後了。
在他們眼裏,慕容寒就是低賤的人,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他是慕容家的天之嬌女與一個低賤的慕容奴所生的孩子,就連慕容寒被老祖賜予了慕容姓,他們都覺得是對慕容家的一種玷汙!
誰不知道啊?慕容奴就是慕容家的奴仆罷了,頂多就是替慕容家看家護院的一條狗罷了。
哪怕是在慕容奴中實力強大的人,也頂多是算作護道人,根本沒有資格被賜予慕容姓,而是以單字代號作為稱呼。
諸如策、諸如昊,都是這樣。
他們的名字,早已被遺忘,自從他們成為護道人的一刻起,就被慕容家賜予了單字代號。
試問長期在慕容家這種驕傲與尊卑有分的觀念下成長起來的年輕一代,如何能與慕容寒和諧共處呢?
可是現在,慕容寒展現出如此強大的實力,就連他們十幾位道子心服口服的慕容雲逸都被戰的起都起不來了。
在他們之中,有一些心性不夠堅定的,甚至此刻看著慕容寒的眼神都有些忌憚和恐懼,生怕往後慕容寒會找他們來報仇。
這種變態扭曲的心理並不是極個別,而是慕容家大部分年輕一代都擁有。
當然,這是大環境所致,要怪,也得怪慕容家祖上的十幾代人開辟了這種歧視和尊卑地位差的扭曲觀念。
現在的這些年輕一代,隻不過是遵循了老一輩的傳統罷了,真正的錯,並不在他們身上。
要知道,壓死駱駝的永遠不是最後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稻草。
慕容寒就是那駱駝,此刻他對慕容家的恨意,絕非一日累積下來的,而是他所活著的那些年。
……
場麵一度變得安靜了下來。
演武廣場上,慕容寒和慕容雲逸分別倒在兩頭,誰也沒有力氣再繼續戰下去。
他們的傷勢都是前所未有的嚴重,一個不注意的話,恐怕都會對以後的修行產生一定影響。
介於這種原因,慕容家主台上的各位長輩都是議論紛紛,一來想盡快結束這場請戰,二來……當著這麼多外宗人的麵,他們實在不想慕容寒再繼續暴露更多慕容家的家事。
慕容長空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此刻站在大長老身邊,眼中的焦急誰看不出來?
但是在場所有人裏,大長老身份地位最高,他不點頭,其他人根本不敢越權。
這是慕容家的家規。
大長老皺眉看著場上局勢,若說他不心急,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大長老的出發點永遠是家族的聲譽和利益,此時此刻斷然出手幹擾結局,恐怕會留下很多莫須有的話柄。
演武廣場之上,慕容寒輕輕睜開眼睛,從那恍若飄雪般的幻覺中清醒過來。
強行牽動頸部肌肉,側過臉來,好讓自己能夠看得到演武廣場那邊的慕容雲逸。
慕容寒眼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看了同樣倒地不起的慕容雲逸很久,很久。
他恨慕容家,但他不恨慕容雲逸。
其實慕容雲逸從來沒有欺辱過他,隻不過慕容雲逸一直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既沒有欺辱,也沒有出手相助。
對於慕容雲逸,慕容寒並不是一定要斬殺,他隻是想證明自己不比任何慕容家的天驕差,他隻是想為自己爭取到哪怕一點點的尊重。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戰鬥就會這樣結束的時候,令人大驚失色的一幕忽然出現了。
慕容寒麵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