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琛喉嚨一緊,渾身血液如同一時間湧上頭,讓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不,撒謊。明明在商場上已經練得遊刃有餘的說話本領,卻在看到周安的時候一點兒也使不出來。
“傅先生,您怎麼不說話?”
周安歎了一聲氣,摸到沙發上坐下。她抬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他也坐,“傅先生我並不是在質問您,我隻是作為這段感情中的當事人想獲得一些知情權。”
在等傅明琛回來的幾個小時內,周安思考了很多。傅明琛出身豪門,婚配上麵通常都會有很多的利益牽涉,她從一開始就明白。在和他交往的這一年內,她也從來沒有做過當傅明琛妻子的美夢。
她想的是,在自己喜歡他的時候,在他需要自己的時候,她會陪伴他一段時間。
周安知道自己和傅明琛門不當戶不對,但也不至於卑微到被插足還忍氣吞聲。
傅明琛沉默地坐在沙發上,和周安隔著十多厘米的距離。
周安沒有像其他難纏的女人一般很多崩潰大哭,求著他要個說法。她安靜的等待讓傅明琛逐漸冷靜下來,也願意坦誠相待。
他轉頭看著周安說:“我暫時需要借靠秦家的勢力。”
“暫時”兩個字,傅明琛刻意咬著說,加重了音量。
他想周安這麼善解人意,一定會理解他的做法的。他現在前有老爺子強迫,後又傅明遠緊逼,他不得不尋求外援。
“我沒有變心,安安。”他身子也扭向周安,近乎渴求地表達他的真心。
周安不理解。
這是第一次,周安想嘲弄地發笑。
她意外地和秦家大小姐有過一次偶遇,那女生明媚自信,是很有魅力的女孩。從她和朋友的對話裏也知道她有很多追求者,人緣極好,想必性格也很好。
她以為傅明琛是被秦家大小姐的魅力吸引才和她在一起,沒想到竟是這樣不堪的理由。
周安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她手指無意識地捏皺了裙邊,轉頭問傅明琛:“她知道我的存在嗎?”
如果秦家小姐知道她的存在,那她要麼不在意自己,要麼很快就會來她麵前宣示主權。這些,周安都不怕。
但是如果她根本就不知道傅先生身邊有自己這一號人,周安該怎麼做?無論是在秦小姐麵前自爆還是裝聾作啞藏在傅先生身後,秦小姐都會受傷的。
她當個累贅已經很累了,她不想再當個罪人。
傅明琛略微詫異於周安的問題。他轉而想明白了,安安在京城除了他沒有別的依靠。秦悅顏又出身於比他還要高規格的名門,如果秦悅顏想針對她,她會很害怕的。
傅明琛當即發誓,語氣堅定:“她不知道,安安放心,我不會讓她傷害到你。”
“原來她不知道啊。”周安的語氣淡淡的,但傅明琛聽出了對他的失望。
周安怎麼會對他失望,怎麼能對他失望。
傅明琛全身緊繃,所有的細胞都處在恐慌的狀態。他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失控,周安雖然坐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但好像突然離他很遠。
“傅先生,我們分手吧。”周安站起身,用練了一下午才勉強練成的平靜的語氣,平靜的表情說出斷絕關係的話。
在傅明琛的驚愕中,她說:“雖然我不讚同您利用他人的做法,但我現在沒有立場指責您,”她停頓了一秒說:“希望您認真對待秦小姐,祝福你們。”
“分手?”傅明琛激動地反問,他有些粗魯地拉住周安的手,對周安說也是對自己說:“不分手!”
周安用了些力氣甩開,繃著清冷的下頜線說:“我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裏,以後不會出現在您和秦小姐麵前。”
“周安你在說什麼氣話!”傅明琛製止她回房間的動作,雙手緊緊箍住周安的上半身。
下午剛受過刺激,周安這時候最受不了帶有強製意味的身體接觸。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體也在無意識地顫抖。
“周安、安安!”傅明琛低頭叫她,一聲比一聲重:“安安你怎麼了!”
保姆房裏的薑姨這個時候推開虛掩著的房門,將周安從傅明琛的懷中拉出來,拿了一條毛毯蓋在她肩膀上,迅速放開她,低頭小聲哄著:“沒事了,安安沒事了。傅先生不是故意要抱著你的,別怕啊孩子……”
傅明琛回過神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才發覺自己忘了周安的病,“對不起……安安……”
薑姨見周安在慢慢恢複,轉頭抱歉地對傅明琛說:“抱歉啊傅先生,我一時心急才推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