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回歸(1 / 2)

這裏的孔洞很小,我們沒法鑽進去,於是劉津赫用子彈砸出一個小孔,做了一個定向爆破,把幾個孔之間的石頭炸裂,我們才勉強擠進去。地麵上已經麵目全非,所有沼澤的水位全部都降到了最低點,露出了瘀泥和猙獰的樹根係,此時烈陽高照,所有的毒蛇都在地下,應該是最安全的時候。

雨林裏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景色,很容易讓人產生美侖美奐的錯覺,以為這裏是人間仙境,但是我們深知這片刻安寧絕對是一種假象。越是安寧,越是不能休息。

我們算了一下時間,在天黑前絕對出不了峽穀,最多能進入到峽穀的中端,如果遇到任何的阻擊,我們三個筋疲力盡的人肯定會減員。

我們三個都是經曆千辛萬苦活下來的,我不希望這種關頭再有人犧牲,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隻能盡全力了。好在峽穀中雞冠蛇並不多,而且我們可以塗上瘀泥。這一路,可以說是完全看命了。

接下來是長途跋涉,期間的過程沒有必要再贅述了,我也實在不願意提起,在瘀泥中摸爬滾打,我們都帶傷,草蜱子爬滿了身上也沒有時間處理,入夜之後更是緊張,一有聲音就立即加快腳步。

我們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迅速穿過了峽穀,回到了雪原上,果然看到了在外麵等候的多吉他們,那完全是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劉津赫一出峽穀,就幾乎昏了過去,而多吉他們看到我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峽穀外,我們休整了三天,所有人都渾渾噩噩,筋疲力盡。這三天我什麼都沒有想,什麼苦惱都沒,但是感覺隻有睡覺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垃圾。而且我頭一次真正感到了釋然,似乎那些迷,還未解開的一切,都和我沒有了關係。

大頭仍沒有起色,要麼縮在帳篷中發呆,要麼就是靠著岩石看天。我們都歎氣,但是毫無辦法,誰也沒有想到,他追尋到最後,竟然是這樣一種結果。

張豁牙子卻意外被紮西救了回來,躺在另一個帳篷裏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我沒敢跟他說老成以及童玲的事情。紮西說童玲交代過他們一些事,他們知道怎麼防蛇,之前信號煙出來的時候,他們也進入營地搜索,在叢林那兒發現了營地,在那裏發現了張豁牙子。

我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就是我們去抓童玲的後一天,想想隻要能熬過那一天晚上,就能碰到紮西,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可惜,那一晚變數太大了。

又休整了兩天,紮西就告訴我們應該出發了,按照他的記憶,我們現在處在一個雪城環的中間,雪城設置了蹊蹺的機關,我們必須有精確的導航,走出去之後,東西兩邊可能都會有公路,我們隻要到了公路,就可以求救。此刻,我也想知道老成以及童玲和黑眼鏡的下落,可是卻已經沒了力氣。紮西說,他們可能從另外的入口出去了,也可能根本沒有出來,但是我們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沒有車隻能步行,我們最缺的是勞力,因為當時的水是老成以及童玲大隊人馬搬過來的,他們出發之後剩下了好多,我們沒法全部搬走,而且算一下跋涉的時間曠日持久,我們能帶的水堅持不到找到公路的時候。

劉津赫就道,把食物減半,丟棄帳篷,多出來的空間全部用來帶水,少吃點沒事,沒水堅持不了幾天。

於是照辦,背著大量的水出發,橫渡戈壁,這過程初期免不了艱苦,但是和雨林行軍已經屬於兩個檔次了。四天後,我們走出了雪城,又走了一個星期,終於到達了公路。攔到了一輛suv的驢友,用軍車上的電話和獨眼的人取得了聯係,大概三十個小時後,斧頭公司的車隊趕到,將我們救起。

所有人都癱倒了,有些人喜極而泣,這是怎樣的一次旅程,恐怕隻有當事人知道。在回程的路上,劉津赫靠在車上,忽然唱起來歌:“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裏長。何處傳來駝鈴聲,聲聲敲心坎。”

破鑼一樣的嗓音倒好聽了起來,我忽然覺得一陣感慨與悲涼,一刹那,我淚如泉湧,視線模糊,過往的一切恍如夢幻般從我眼前閃過,仿佛聽到了那些個永遠失去的聲音,在蒼茫的戈壁上回蕩不止。

劉津赫是疲勞過度,掛了幾瓶營養液就緩了過來。張豁牙子命大,我將老成以及童玲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邊,他捶胸頓足。我自己筋疲力盡,也無法去和他說什麼,他沒完全康複就回成都,說要等老成以及童玲的消息。我讓他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