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要是被人發現,他們都會被抓起來,會被當成精神病或者處以流氓罪的。
那時候他還太小,才剛過十八歲,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碰過,發生這種事情,自己先慌了,那天外麵陽光很好,他一個人躲在昏暗的旅館裏,抱頭埋在自己的膝蓋裏,全身冰冷暖不過來,他想了一圈,不能確定那個人是誰,最終,他隻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本以為這隻不過是一次意外,可是七個月後,顧青山的肚子慢慢大起來,他以為自己隻是胖了,沒有多在意,加上冬天穿得厚,也看不太來他胖了。
那天跟著師兄師姐做實驗的時候,顧青山突然暈倒了被送到醫院,這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這件事立即被壓了下來,學院裏隻有他的老師陸知行和師兄章鍾霖知道,送他來醫院的也是章鍾霖,這裏是章家的醫院,顧青山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安排的,後來顧爸爸和顧媽媽也來了。
一進門,顧媽媽看著顧青山微微凸起的腹部,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抓著顧青山的肩膀用手恨恨的打:“讓你不學好,讓你不學好!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你不好好讀書,竟然去和男孩子亂搞,我打死你算了……”
顧青山眼睛通紅卻倔強的不肯落下眼淚,他微微弓著身子不由自主的護著肚子,然後一動不動乖乖的讓顧媽媽打,他從來沒見過媽媽發這麼大的火,心裏一瞬間想的是就這樣讓媽媽打死他吧。
那段時間非常的混亂,顧青山表麵平靜,心裏卻一片恐慌,他還沒過十九歲的生日,才剛上了大學,不明白自己身為一個男人怎麼會懷孕。
越接近臨產,顧青山的孕反越嚴重,甚至到了吃一口就吐的地步,他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臉色十分蒼白。到最後下/身出血,隻能臥床靜養。醫生檢查了之後告訴他一定要穩住心態,他這樣子很危險,孩子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緒。
他抗拒這個孩子,自從知道肚子裏有個孩子,他連碰都沒碰過肚子,孩子也一直很乖,在肚子裏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他的肚子隻是長胖了一樣。可是那天,醫生說孩子能感受到他的情緒,顧青山試著輕輕摸了摸肚子,隔著薄薄的肚皮,顧青山感覺到手底下的小家夥也動了動。
孩子生下來瘦瘦小小的,明明之前心裏很排斥自己懷孕,可是聽到小孩的哭聲,顧青山的心突然就被揪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一眼,想,真的很醜。
然後就被顧媽媽教訓了,剛生下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哪裏醜了?
孩子早產看起來實在是太瘦弱太小了,顧爸爸開玩笑給他起名叫小南瓜,希望他趕緊長的胖嘟嘟的。
小南瓜因為身體弱,在醫院裏待到滿月才出院,一個月以來,小南瓜已經變得白白嫩嫩的,他的眼睛很大,和顧青山黑色的瞳孔不一樣,他的瞳孔是深茶色,好奇的看著人的時候,十分惹人憐愛。雖然相比同齡孩子還是十分瘦弱,但是可以出院了。
也許真的是父子間血緣的奇妙聯係,隻要將小南瓜放在顧青山身邊,他的眼睛就格外有神,也不哭鬧。
小南瓜從出生哭了那麼一會兒,之後大部分一直乖乖巧巧的吃奶,睡覺。醒來了就自己眨眨眼睛自己玩,不要別人擔心。
顧青山十二月份才到十九歲,他還太小,剛考上大學,對於未來有太多的憧憬與期待,有太多的抱負以及堅定的目標。他懵懵懂懂的生了小南瓜之後,沒有一點作為父親的意識,將一切安排好之後,他便重新回到學校裏繼續學業。
顧青山回了學校之後就和趙文賢等人保持了距離,每天早出晚歸,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圖書館熬到閉館才回宿舍。
本以為那件事情過後他之後的人生就會趨於平靜,誰知未來的事情永遠不可預測。
那天,顧青山記得是一個雨天,天色灰蒙蒙的,雨不大,顧青山也就沒有撐傘。陸知行突然喊他過去。
當時在場的不止生物醫學院的陸知行,農院的係主任劉誌平,還有幾個隻是在校園簡介報刊上麵見過的麵孔。
顧青山淋了雨,頭發上濕漉漉的,先和自己認識的老師打了招呼,然後站在一邊,不知道這些老師喊他過來幹什麼。
劉誌平和其他幾位老師互相看了看,最後拿出了一個褐色的信封交給顧青山,說:“你先看一下這個吧。”
顧青山拆開信封,裏麵隻有薄薄的一張紙,三兩下看完裏麵的內容,這封信是趙文賢寫的,上麵隱晦的描寫了對他的愛慕。顧青山緊緊抓著手中的信,信雖薄,他卻有點抓不住。
他臉色蒼白,但到底還算鎮靜,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也算不到他的身上。
隻是這件事太過敏感和嚴重,如果被判定,他和趙文賢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