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腳步聲漸消,齊昭的目光落在那靜靜躺在書案上的燙金邀貼上,半響,眼眸低垂,隨後嘴角扯出一個嘲弄笑意來,不喜喧鬧嗎?好像曾經的自己並不是這樣的啊。
窗外白雲悠悠,遠闊的空中雙燕低飛而來,落在屋簷下的梁木上並排相依。
齊昭在江都待了近半月,待一切事宜處理妥帖,護衛的傷也好的差不多後,動身啟程回京。
回去的路上,一路順利,在齊昭因路途疲乏而感染風寒後,她們終於到了城門口,隻是在剛要入城時,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怎麼撞了人還想打人是嗎?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青衫男子撒潑似躺在城門口的道上,一邊浮誇至極的哀嚎著,一邊朝顯然已經在竭力忍耐的貫珠挑釁著,臉上欠揍的表情仿佛直接寫著快來打我,十足的市井潑皮模樣。
本就人滿為患的入城關卡,此刻已經圍了不少人了,不少不明真相的百姓已經開始對著馬車上始終不露麵的主人開始指指點點了。
“真是的,撞了人堵在這兒也不下來賠禮。”
“別是見不得人吧。”
就在約摸一炷香前,齊昭的她們馬車剛要過城門口時,那青衫男人卻突然衝出倒在她們的馬車前,緊接著就開始哀嚎了起來。
車夫被突然的變故嚇到,忙慌拉住韁繩,險險停住馬車,再慢一步就那人就真的要被踩在馬蹄之下了。
“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朝人馬車上撞。”車夫沒好氣的朝青衫男人斥道。
誰知青衫男人倒地不起,開始了哀嚎,“沒天理了,你們撞了我,還黃口汙蔑我啊。”
眼見周圍通關的百姓聚了上來,他又立馬煽風點火道:“大家快來給我評評理,這天子腳下,這家撞人了,一個車夫都敢這麼囂張,可見平時是有多麼橫行霸道啊。”
百姓們霎時就議論紛紛,有催促他們別擋道的,也有好事的不明真相的就開始點評了。
車夫被眾人一說,立即用尋求的目光看向剛才給自己放行的城門守衛,老實的聲音中帶著委屈,“官差老爺,您剛才是看見的啊,我才剛起步怎麼可能撞到他了?”
“真的是他自己撞上來的啊。”車夫再三解釋。
可方才明明就目睹了一切的守衛,不僅推脫還故意混淆大家,“剛剛這麼多人,我又不是隻顧你一人,,我隻看到他差點被你們的馬車踩死了。”
守衛說完,地上的男人嚎的更起勁兒了。
車夫急的大冷天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正欲轉身向車廂夫人告罪求助時,貫珠掀開一側的幕簾出了馬車,安撫的朝車夫看了一眼點頭後,直接朝地上躺著的男人丟了一貫錢前下去,嘲諷道:“諾,這是給你的,看你演的這麼費力的樣子。”
出來時夫人交代讓她好生把錢交到人手裏,不要多生事端,她們在裏麵聽的分明,這人顯然就是那種專門訛錢的潑皮。
城門口通行本就人多緩慢,那時他們的馬車停下來過了檢查,剛走不過兩步能有多快,還撞倒人?怎麼想都不可能。
但貫珠出來後,在見到那人無賴哀嚎的惡心樣子和快被逼哭的車夫後,氣的不顧夫人的交代,直接把銀錢朝那青衫男人砸去。
砸完又向剛才那個守衛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沆瀣一氣,即便他沒看到事情的經過,可有人這般明晃晃的鬧事堵在關卡,他竟也不管,若不是被買通了誰信。
誰知那群守衛,見同伴被一女子怒視,竟還無恥的嬉笑了起來,貫珠嫌惡的皺眉,雙手緊握成拳,若不是怕給夫人惹事,她定要揍的這群豬頭春光燦爛。
“唉喲!”
這時地上的青衫男人又開始叫嚎叫了起來,“青天大老爺喲,撞了不賠禮道歉,還拿銅板砸我,我又不是要飯的。”
“有沒有天理了,我要告官。”說著那潑皮還緊攥著那貫銅錢在地上拍的啪啪作響。
行人堵的越來越多,貫珠氣憤的跳下馬車,走至那人身邊一把拽回那貫銅錢,氣勢洶洶地說道:“好啊,既然你不肯要銀錢,那咱們就去見官,我還怕了你不成。”說完朝身後車夫交代;“老張頭,你先送夫人回府,我同這無賴去見官。”
那青衫男人被貫珠強硬的從地上拽起拖著他就要靠邊上去,好讓出路來讓馬車過去。
潑皮骨頭被捏的生疼,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掙脫不開這女子的手時,更加不要命的開始耍無賴了,這會他是真的被疼的嚎叫不止了,“撞了人還要打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