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馬車上靜的出奇,來時還說說笑笑的方解卿玲兒兩人此時顯得異常的安靜,車廂外的小德子隻是低著頭趕車,除了時不時吆喝一下馬匹外,同樣不發一言。
方才在首飾店中發生的那一切,在小德子搬出唐瑾之後毫無懸念的了解了,那少女雖看著高傲,但一聽到唐瑾的赫赫凶名,態度當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方解卿也並未多為難她,隻是讓她到了個歉便放其離去。
隻是經過對方這麼一鬧,原本拋擲腦後的煩心事一股腦地冒了出來,也沒了什麼逛街的心思,買下那個手鐲便打道回府。
然而,估計是因為方才那女子聲音頗大且王府的名頭實在太響的原因,方解卿從店中出來,大街上的行人似乎都知道了她的身份。
議論、鄙夷、猥瑣,種種之前在王府所經曆的一切在哪條街道上以更為激烈更為不加掩飾的方式再次上演,甚至於這次連玲兒都被別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待。
對此,小德子雖然看不慣但卻無計可施,說白了他隻是個下人,雖然可以借著唐瑾的名頭狐假虎威一番,但終究沒法鎮住所有人,若是方解卿下令他大可帶著一眾隱藏的護衛將那些亂嚼舌根的人全都抓起來,少說也要關上幾年大獄,雖然那些人大多家事顯赫,但在這東域,不管你多顯赫的家事在王府麵前都得老老實實趴著,用唐瑾的話說就是:“王府培養一個宗師不好培養,但是培養一個富甲一方的家族那簡直不要太容易。不管誰家勢力大,反正沒有咱家勢力大,遇到事不用忍,幹就完了。”
可方解卿太過於心善,或者說還不適應自己的身份變遷,以至於遇到這種事竟然選擇了忍讓,哪怕自己三番五次地提醒她,暗示她。可她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
對此小德子是萬分的無力,主子不開口,他這個做下人的也不好僭越。不過,盡管如此,小德子還是打定主意要講這件事告訴唐瑾,他隱隱有種感覺,再這麼發展下去……方解卿會出大問題。
回到王府,方解卿似乎是累了,又似乎是因為滿心的惆悵,隨意吩咐了兩句便徑直回房歇息了。小德子站在別院門口看著書房的方向猶豫了半天,一咬牙徑直向書房走去,雖然知道唐瑾現在肯定在忙但他相信以唐瑾的性格相比於要忙的事情,方解卿絕對重要的多。
事實證明,他是正確的。當小德子敲開了書房的大門,告訴了唐瑾今天方解卿遭遇的一切之後,唐瑾整張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手中進行到一半的製作也不管了,寫下製造方法留給唐鐸兩人自己琢磨,唐瑾便跟著小德子回了別院。
看著唐瑾離開的背影,裴銘揮手斥退了正研究著製造方法的郎中,接著麵無表情地突兀道:“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了?”正疑惑裴銘在幹什麼的唐鐸聽到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不由得反問道。
裴銘撇了他一眼,眉宇間閃過一抹狠厲道:“是時候讓那個女人徹底離開瑾兒了。”
唐鐸猛地一愣,接著看了看唐瑾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裴銘,腦海中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了裴銘的衣領強壓著聲音問道:“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做什麼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覺得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之後……瑾兒就變了嗎?”裴銘並未在意唐鐸,任由其揪著自己的衣領,“你想想,以前的瑾兒向來是一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可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之後,瑾兒開始有了牽掛,開始在意一件事情的影響會不會波及到對方的,雖然現在還不明顯,但是以後絕對會越發的嚴重。”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這樣的瑾兒才像是個人!”唐鐸強壓著聲音,一把鬆開裴銘的衣領指著他嚴肅道:“我告訴你老裴,瑾兒在那個勞什子‘仙境’受的苦已經夠多了,你不是不知道,他身上那股比你我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殺氣就是證明。現在他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就想給他一個溫暖的家,一個能讓他無憂無慮生活的地方。那些什麼皇位、權力,我承認我想要,但跟瑾兒的快樂比起來一文不值!我不管你有什麼計劃,你最好趁著現在就給我放棄了。相信我,你若是動了那女孩……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