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在這一個月裏,王府上下似乎都忘了有關於汗蒙部落,有關於唐瑾禁足的事情,所有人都全心全意的準備著過年。
雖然以王府的地位采買年貨什麼的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甚至根本不需要自己花錢,東域大大小小的商會、世家以及各郡郡守和縣令早就派人將五花八門的禮物送到了府上,不僅夠年貨了,還富裕出不少。
不過,別人送的終究是別人送的,過年對於窮人來說是一個說服自己吃頓好的的借口,而對於富人來說過的就是個氣氛。尤其是唐瑾去年並未在家,今年說什麼也得好好補上。
於是乎,從過了臘八開始,唐瑾這邊就沒閑過。一會上街買這個,一會上街買哪個,時不時還得出城去趟鄉下,非得買什麼先殺的年豬才算講究。
麻煩是麻煩,但唐瑾卻並不覺得煩,反而感到一股踏踏實實的安心。人啊,就是一種奇怪的生物。過多了柴米油鹽的日子,就想著找找刺激,覺得那才叫生活;但那些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卻又覺得柴米油鹽才叫生活,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大年三十,王府上下張燈結彩,整個望舒城內亦被喜慶的大紅燈籠變成了一座不夜城。過年瘋三天,這是唐鐸給望舒城定下的規矩,從年三十起直到大年初二子時,城中宵禁取消,各家酒樓全部免單,所有花銷一律由王府報銷,雖然乍看上去帶著些匪氣,甚至在一些書生眼裏這實在是荒唐之舉,但無形中卻充斥著滿滿的善意。
相比於城中的熱鬧,王府內雖然同樣張燈結彩,各小廝丫鬟亦來回奔波,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所有的小廝和丫鬟大多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一群人拿著各色糕點有說有笑的吃著,甚至一些做了幾年工的老人還毫不客氣地席地而坐,搬出酒窖裏的美酒,就著自己炒的小菜開懷暢飲,所有人竟沒有一個是在幹活的。
事實上,這也正是王府的特色。相比於其他貴胄,唐瑾他們一家都不是規矩嚴苛的主,平日裏能自己動手的事基本不會勞煩別人,這大過年的更是直接給所有人都放了假,不用伺候盡情吃喝便是。當然了,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比如內院就不是他們能進的。
此時的內院中,唐瑾一行人全都聚集在了飯廳裏,一群人有說有笑的吃著年夜飯。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我家瑾兒不光聰明廚藝還這麼好?”往嘴裏塞
了一片烤鴨,唐鐸不由的稱讚道,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多少回說這話了,基本上沒吃一道菜他都會來上一句。
“閉上嘴吃飯行不行?煩不煩?這麼多菜還塞不住你的嘴?”一旁的裴銘扒了口飯,瞥了他一眼道。
“我……”唐鐸剛想反駁一旁的王璿兒當即身後攔下了他,同時看了一眼裴銘道:“都給我好好吃飯,平時吵也就算了,今天你倆要是再吵架,就都給我出去吃去!”
說完,還不忘從桌上挑起一塊八寶飯,放到一旁的溪溪碗裏,小丫頭從這玩意上桌就盯著它看,眼睛都快看綠了,奈何胳膊短夠不到,自家那個不靠譜的哥哥又隻知道自己吃,好在還有個幹娘想著她。八寶飯剛一放進碗裏,小丫頭就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了下去,直噎的自己上躥下跳,嚇的王璿兒直接用一道真氣將其給硬逼了出來。於是乎,小丫頭看著被自己吐到地上的八寶飯兩隻小眼睛瞬間多了一抹霧氣,就在將要哭出來的時候,唐瑾果斷將桌上那唯一一碟八寶飯端到了他的麵前。然後……嗯,不哭了,八寶飯真好吃,吧唧吧唧。
搞定了溪溪這個突發情況,眾人又再次有說有笑的吃了起來。當然,唐鐸和裴銘兩個人話少了很多,主要是怕真的吵起來,到時候被趕出去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