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鐸聞言身子微微一震，這個問題似乎觸動了他心底最深處，最不想麵對的問題。幾次張嘴，又幾次合攏，唐鐸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仰頭灌了一口酒，臉上多了抹醉意，這才仿佛有了勇氣般，淡淡的說了句，“當然不。”
這一刻，唐鐸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唐瑾從未見過的氣勢，那是一種睥睨天下，蔑視眾生的氣勢，就好像在他眼中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能值得他低頭一般。
然而下一刻，這股氣勢卻又當然無存，唐鐸複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副蒼老的模樣，整個人也似被抽幹了力氣般，“嗬，那又能怎樣呢？一切已成定局，後人也懶得再改。不甘心……又能如何？得過且過吧。”
“那如果後人想改呢？”唐瑾抿了口酒，扭頭看著他，眼神中帶著抹得意的說道。
唐瑾這話一出口，唐鐸整個人又是一震，眼中猛地爆發出一股生機，臉上的蒼老模樣瞬間消退了許多。但緊接著，卻又好似曇花一現般消失的一幹二淨。
“別鬧了，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麼。萬子奪嫡凶險萬分，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你之前行事還
有我給你兜著，到時候可就沒了，你還是老老實實想辦法棄權吧，相比於我的不甘心，我更想你平平安安。”唐鐸搖了搖頭，一臉認真道。
“怎麼？您這是不相信我？”唐瑾並未直接表態，反而歪了歪頭道。未等唐鐸回答，唐瑾一擺手道：“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罷。以前我之所以行事冒進、隨性而為，那是因為我知道有您給我兜著底，我可以隨便浪。現在我知道萬子奪嫡將麵臨什麼，我也有信心應對它。”
說著唐瑾一頓，一巴掌拍在唐鐸的肩膀上，微笑道：“怎麼樣？要不要看看你兒子給你秀一波操作？看看我有沒有超越你的可能？哦，不對，是如何超越你。”
唐鐸看著唐瑾，整個人徹底愣住了，腦子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很快，他便明白了過來，臉上猛地露出了一抹笑意，但緊接著整個人又變的嚴肅起來。
“真的決定了？”
“當然，您護著我這麼多年，任由我胡作非為，現如今該是我彙報您，同時展現自己能力的時候了。您別說，我還真挺興奮的。”唐瑾看似隨意，實則十分認真的說道。
看著眼前的唐瑾，唐鐸這一刻突然覺得對方長大了，同時也莫名覺得自己這些年是不是對他的關心有些過頭了，以至於連讓他施展開手腳的餘地都沒有。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不多什麼。不過，你給我老子聽好了，咱們唐家兒郎，要麼不做，要麼做到最好。你今天既然決定了，那就給老子把皇位拿回來！老子還等著做太上皇呢！”唐鐸眼神中的頹廢之色刹那間煙消雲散，整個人也恢複了往日裏那副有些憨憨傻傻的模樣。
見此，唐瑾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自己累點苦點能換來自家老爹的開心，值了！
“好！”
唐瑾應了一身，輕輕的和唐鐸碰了一杯，接著將手中還有不少的烈酒一飲而盡，唐鐸也同樣陪著他將手中的酒喝了個幹淨。
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唐瑾緩緩收斂了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整個人認真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唐鐸道：“老爹，問你個問題？”
“說”唐鐸爽快道。
“毀了我丹田以及留下唐佑的人……是誰？”唐瑾平靜道。
唐鐸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臉上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扭頭看著唐瑾，迎著他那篤定的眼神，唐鐸知道任何的狡辯都是無用的。
“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