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看著麵前曠闊的街道,唐瑾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去做些什麼。去大理寺不至於這麼著急,先不說皇上的聖旨還沒下來,唐瑾自己也還沒想好該查什麼樣的案子,畢竟那些大臣麼以權謀私的事絕對做的不少,且絕對種類繁多,該查那種這個可得好好想一想,若是沒法捏住對方命門,那可就白忙活了。
去皇家學院,那更不用考慮。剛剛跟譚老罵完一架,而且隱約間唐瑾還屬於勝利方,這時候回去怕不是會被當成回來炫耀的。甚至於,隻要日後譚老日後依舊留在皇家學院,那唐瑾算是徹底不用上學了。思前想後……竟然隻剩下回家了嗎?
“算了,先回家吧,然後考慮考慮接下裏到底該查什麼樣的案子。”這般想著,唐瑾徑直向著王府走去。
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聽著耳邊各具特色的吆喝聲,嗅著街邊傳來的陣陣香氣,讓唐瑾本有些疲累的大腦稍稍放鬆了些。平日裏接觸的淨是些勾心鬥角,看似風光,卻是冷暖自知,倒不如這市井中人,雖日日勞累,但至少生活安穩,誰又能說平平淡淡不是一種福分呢?
“餛飩!大肉餛飩!”正走著,一聲吆喝傳達了唐瑾的耳中,這吆喝並沒有絲毫特色,隻不過聽上去年紀不小,聲音有些含混,遠比不上一旁賣炸糕和豆漿的青年吆喝的響亮,但唐瑾卻因為他停了下來。
“想當初在孤兒院的時候,門口就有一家餛飩攤,小時候最開心的莫過於每天早上吃一碗餛飩,現在想來那餛飩味道並不好,甚至皮還厚,但卻是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聽著那跟記憶中頗為相像的聲音,喝了一肚子粥的唐瑾沒由來的感到一陣饑餓。反正今天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吃碗餛飩就當放鬆心情了。
這般想著,唐瑾毫不猶豫地向那餛飩攤走去。一輛四方小車,車上架著一口鐵鍋,濃香的高湯不停的翻滾著,湯鍋旁是另一口小一些的鐵鍋,滾燙的開水咕嘟嘟的冒著泡。
支攤的是個約莫六十多歲的老人家,不胖也不瘦,甚至還有些健碩,想來是個常年賣力氣的,顧及是趁著現在農閑,進程賣賣餛飩,補貼家用。許是剛剛出攤的緣故,老者身後的三張桌子空空如也,他本人也操著一塊灰色的抹布,仔細的擦拭著桌子。
感覺到有人湊到攤前,老者臉上頓時多了一抹笑意,可算是開張了。然而扭頭一看,老者臉上的笑容又以更快的速度消退了下去。
站在自己攤前的是個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若是平常,老者並不會有任何其他的反應,畢竟十五歲已經算是成年了,出來自己吃個早點什麼的很正常。然而眼前這位,身披著一件月白色繡著金邊的披風,罩住了身上的衣服,但從衣襟間不經意露出來的一點可以看到,這青年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淡金色的華服,身前還繡著精致的蟒紋,這赫然是一件蟒服!
能身著蟒服,且如此年輕,老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這是碰到皇族子弟了,而且還是頗得皇上賞識的那種,不然的話,哪裏有資格穿蟒服?
而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跑到自己這個小小的餛飩攤來,自己還能有好?畢竟人家總不可能是來吃餛飩的吧?以人家的身份,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哪裏會看得上自己這幾個破餛飩?
“這……這位……這位,殿下,老朽……沒得罪過您吧?還請殿下放老朽一馬!老朽這就走!這就走!”
老人家一邊哆哆嗦嗦的說著,一邊匆忙收拾起東西來。唐瑾先是一愣,接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猛地伸手按住老人家的鍋蓋。
“老人家,別誤會,我就是剛下了早朝,又陪皇上聊了會天,皇宮裏也不管早飯。這一出來實在餓的受不了了,本想著回家吃,結果半路上聞見您這味了,饞了,想著來吃碗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