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鈺十九年,臘月初一,京城初雪
紅磚綠瓦的京城,在一夜的風雪吹拂下,裹上了一層輕柔的白紗,淡淡的陽關透過厚厚的雲層勉強擠出來一絲,便很快又被漫天的風雪擋了回去。
京城偏南,往年極少有雪,但又因其偏的不是很多,故此一到了冬天,萬物凋零,滿城的奇花異草盡皆衰敗,著實枯燥了不少。好在今年下了一場雪,為這個冬天增添了不少的樂趣。
“沒意思,這麼點小雪,連堆個雪人腦袋都不夠。”
不同於外麵的熱鬧,坐在酒樓上的唐瑾看著這雪卻是提不起半點興趣。在東域生活過多年的他表示,你們這所謂的大雪,還不如我們那最小的一場雪來的大。下了薄薄一層就激動成這個樣子,要是讓你們看到那能一下把半個人淹沒的大雪,你們不得激動的昏過去?
“算了,在京城你還想看什麼雪景?看那些沒見過雪的家夥在哪玩雪,不是更有意思?”唐旭笑著指了指下麵幾個在薄薄的一層雪裏興奮的打著滾的小孩。說實在的,這種玩法他還真沒試過,倒不是沒地方,也不是怕丟人,而是怕被雪淹死,東域的雪還好,他在汗蒙那幾年,好幾次早上一開門硬生生被雪推回屋裏,雪下到比房門都高你敢信?
“好了,不說這些有的沒的,別忘了咱們今天來的目的。”唐瑾敲了敲桌子,將眾人的關注點拉回了正題。眾人也迅速收斂心思,定定的看著唐瑾。
“世子,您之前讓丐幫的人幫著調查,有結果了嗎?”方小二試探著問道。出於謹慎並未點明是誰,不過在場的幾人都知道,唐瑾特意找丐幫調查的,除了三皇子還能有誰?
唐瑾聞言,無奈的看了方小二一眼。他這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正因為這事生氣的呢,他偏偏要問。
“並沒有,那群混蛋拿了錢,也收了我的地址。結果到頭來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全都是一堆廢話。”說著一本整理好的筆記甩在了桌子上,這上麵就是那群乞丐的調查的內容。
唐旭聞言眉頭微皺,現如今身為大理寺情報部部長的他雖然
之幹了一個月,且隻是單純的一點點聯係潛伏起來的暗探,但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見的多了,他現在對情報已經有了一定的敏感度。拿起那筆記翻了翻,越翻眉頭皺的越厲害。
他這模樣,自然沒有逃過唐瑾的眼睛,當即好奇的看著他道:“怎麼了?看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了?”
唐旭聞言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指著筆記上的內容道:“你看這,他一天之內去了三次勾欄坊的一家名叫驚鴻的勾欄。”
說著又往前翻了幾頁,“這裏也是,同樣也是一天三次。”
“我覺得這個你可以不用在意。”唐瑾打斷道,“他娘喜歡聽戲,但戲班子入宮唱戲是由具體時間的,每個月例行以此,有節日會酌情增加。但淑貴妃愛戲成癡,每天不聽上一段就不舒服,所以唐構沒隔兩天回去這勾欄學戲,以便每天給他娘唱。”
“但是你有注意過戲種嗎?”唐旭雙眼微眯的看著唐瑾道。
唐瑾一愣,“戲種?什麼意思?”
唐旭聞言一指那驚鴻勾欄道:“我因為最近要借用咱麼自己的情報網絡,所以往勾欄那邊跑的比較勤,對於一些有名的勾欄還算是了解。這驚鴻,主打的戲種是南域的南戲,唱的多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淑貴妃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京城人氏,不聽更為熟悉的京戲,卻聽南戲,這有點說不過去吧?當然,就算她真的喜歡南戲,但是唐構親自學戲,唱給他娘聽,你不覺得怪怪的嗎?南戲唱的可都是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作為一個有夫之婦,聽這種戲著實會被人懷疑不檢點,更何況是皇妃?而且還是兒子給她唱,不怕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