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酒店的房卡給她,
“我在醫院旁邊的酒店開了一個房間,你住的地方離這兒太遠,每天來回跑不方便,以後你們就到這兒休息就行了。現在,你跟你媽去休息一下,我在這兒看著。”
紀如謹垂眼看著手中那張房卡,心裏一時間百感交集,就那樣咬著唇不知道說什麼。
本來是打算回來之後跟他說她父母不同意,讓他不要再在她身上耗時間了呢,可誰知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反倒沒將他推走,卻將他拉的跟她更近了。
經曆過這一晚,她心裏對他已然再也拒絕不起來冷硬不起來了,可是父母那裏......
父親這個樣子,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惹他生氣了,父親既然不同意,她是斷然不會再跟他往來了。
可是......
一切都好似亂了套。
他完全不知她此時心中所有的糾結,隻是又溫聲勸她,
“聽話,後麵還有你們累的呢,先帶你媽去休息。”
她收起了那枚房卡,艱澀開口跟他說了聲謝謝,便去勸著母親到酒店休息了,紀母臨走的時候也是不停地跟他說著感謝,他隻是淡淡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女兒,他們沒有必要跟他說謝謝,該說謝謝的人是他。
他應該謝謝他們,生了這樣一個女兒,讓他找到此生的最愛。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為一個女人這般疲憊奔波也心甘情願。
紀如謹跟母親一起回了酒店,母親畢竟上了年紀,一.夜未眠又承受了這麼多的心理壓力之後,身體一沾上床就睡了過去。紀如謹卻是沒怎麼有睡意,隻是靠在那兒稍微合了下眼就起來了。
給母親留了張紙條,告訴她自己去醫院了,便去浴室洗了把臉重新返回了醫院。她算著時間父親差不多麻藥散去該醒來了,她總要趕過去在第一時間守著父親醒來。
紀如謹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是薄玄參在幫著父親按摩著被子底下的腿部,因為這樣一直躺著,再加上麻藥的藥性,會造成血液不流通,在手術之後醫生有交代過要勤給病人按摩著。
紀如謹沒想過他會為父親做這些,這本來不是他應該做的,他跟他們其實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甚至還不知道她的父母其實並不看好他。
她知道,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是他們的女兒,所以他才對她的父母這樣好。
在病房外揚起頭來努力壓下了眼中的淚意,她走了進去對他說,
“我來吧。”
他衝她笑了笑阻止了她,
“還是我來吧,你雖然是伯父的女兒,但你畢竟是個女的,不太方便。”
紀如謹倒是沒想過這些,他卻已經繼續按了起來。
病房裏暖氣開的很暖,他的外套之前已經給她了,他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羊絨衫,她看著他,看到他的額頭已然因為這樣用力的給父親按摩著,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她不知道說什麼,隻別開了眼。
紀如澤在這時打了電話過來,問紀父的情況如何,她跟他說手術已經結束,很成功,讓他放心,也不要太趕了注意安全。
紀如澤說他已經快要登機了,兩個小時之後到溫城機場,然後就可以回去了。紀如澤在那端情緒也很激動著急,紀如謹又安撫了他一下這才掛了電話。
結束跟紀如澤的通話,她回頭在父親床邊坐下的時候就見父親緩緩睜開了眼,她喜的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爸,你還好嗎?”
她急急的問著,薄玄參也停止了正幫紀父按摩的動作,過來跟著詢問,
“伯父,你怎麼樣?”
紀父的眼睛緩緩轉動了一周,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又看到了薄玄參,他的視線在薄玄參身上頓了頓,最終沒說什麼,隻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女兒,虛弱問道,
“你媽還好吧。”
“嗯,我送她去旁邊的酒店休息了,她熬了一晚身體也受不住了。”
紀如謹點頭,她知道父親也是沒看到母親擔心母親,擔心母親因為他這一場突發事故而倒下。
紀父聽到這話神情很明顯的放鬆了下來,薄玄參已經去叫了醫生進來檢查一下紀父的身體狀況,一切都還好,剩下的就是好好休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