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抗爭者預備公學開學的日子。廉衝要上班,把懸浮車開走了,讓李青籬自己坐懸浮列車或者管道膠囊去上學。帝國的各個屬星都有類似的公共交通,懸浮列車就是沿著固定線路滿天亂飛的火車,3分鍾一班。管道膠囊則是隨去隨有,在大量固定站點間相通,一次一人,收費稍貴的特快直達型公共交通。李青籬起得早,倒也沒必要坐管道膠囊,他在最近的站點擠上了一班懸浮列車。
列車裏人擠人,李青籬抓著吊環,腦子裏想著剛學到的武技。廉衝的【空想爆炸】他學不會,符文環暫時又搭不起來,這一式武技雖然依舊足夠應付場麵,威力卻消減太多了。而且他本以為這是一發入魂的招式,廉衝用起來卻毫不費力,同時搭配上完整火銃環的退膛消減的後坐力,這一式的完成版估計是如同機關槍一般的強大衝擊連發。也隻有這樣,才能配得上一位顯聖級帶給敵人的絕望。
抗爭者五層進階,第二階,力可滔天,人前顯聖。
當一名抗爭者實在是一件太吃天賦的事,所有覺醒的抗爭者中,75%都隻有煉金階的天賦上限。而煉金級沒有成功完成逆畸變充能的可能。所以一位顯聖高階如果狠得下心,足夠好運,是有可能成為曲率級的。但是天賦上限隻到煉金階的抗爭者,永遠也沒有機會成為顯聖階。
人類走到今日,並非靠著數量廣大的普通人,並非靠著依靠人數獲得的力量,而是靠著那隻占極少比例的個人偉力擁有者。
話又說回來了,廉衝用這一招,命名為【連衝】,李青籬去用,就要想辦法改造這一招,變得更適合自己,更有效率地發揮出自己的力量。廉衝這一招的核心是神通和【我流】符文,而這一運轉邏輯並不符合李青籬的神通。那麼,還有什麼可利用的資源呢?
李青籬想到了膛火。
這一遊走在李青籬全身,作為集大成的驅動能源與鏈接通道,無時不刻不在強化著李青籬身體能力的能量,似乎並不能被外人所感知。根據膛火可以成為擾動力的替代能源來看,能不能也用膛火來激發武技呢?
而且在擾動力解封後,李青籬發現,他對光線的操縱能力似乎是膛火所賦予的。而膛火為什麼能對光線有操控能力呢?是光線本身和膛火有什麼聯係,還是光線符合被膛火操縱的某種條件?
李青籬不得而知,他也按捺住了在懸浮列車上試驗膛火的想法。萬一搞出事,昨晚上那一群鳥的下場恐怕就是這一車人的下場啊。
等到李青籬從公學附近的站點下車,突然才發現公學門口竟然已經聚集了數量極多的新生。他們三三兩兩站在一起,小聲地交談著。這其中,大多數人眼神都流轉不定,以極高的效率掃視、觀察著周圍人。
嗨,說起來公學的入學條件就是至少擁有顯聖階的天賦啊,所有能來到此處的新生,都已經站在整個抗爭者群體的前25%了。這樣的天賦階層,平民的占比很低,大部分要麼是上流子弟,要麼是常態高能種吧,這一份衡量價值,察言觀色的本能並不稀奇。
這會兒已經有人察覺到李青籬了,但是他來的方向是懸浮列車的站點方向,這讓不少人一下子失去了興趣。可是奇怪的是,原以為李青籬隻是個平民新生的眾人,仔細看卻發現,李青籬身上穿著的乃是真正的複古材料,這可不是一般平民能隨意負擔地起的。
打腫臉充胖子的平民?還是興趣古怪的小公子?無法確定這一點的眾人,看似毫無變化,不少人卻稍微分了一點關注給李青籬。
其實雖然作為所謂上流,大部分人都不太願意與平民花費心思交往,但是能站在這裏,將來能順利畢業的人,不管出身如何,將來至少在人保機關能幹到中層。也就是說,其實階級矛盾也沒有那麼強烈,所以即使遠遠看去已能模糊分辨出平民與上流的抱團區別,雙方倒也還算相安無事。
帝國有多少人呢?多到已經無法計算。如此龐大的社會,每個階級比起更下層,能夠獲取的資源實在多太多了。所以即使大家都是所謂抗爭者,真正為了人類全體奮而抗爭的又有多少呢?
李青籬注意到,人群中相當一部分有著明顯異於常人的身體特征。有數人的發尾末端就如同火焰般跳動著,在平靜無風的環境下顯得十分奇異。而這已經是相較之下,不那麼明顯的特征了,有幾個新生的身高甚至超過2米5,還有的幹脆長了個怪物的頭顱、兩棲類的眼睛。這一類新生基本聚在一起,其中不少互相之間表現得比其他人更加熟撚,看起來是早就相知了。
李青籬還注意到,有數人的身體特征更加誇張,有人在陽光下呈現出猶如煙氣一般的飄渺質感,仿佛隨時都將化進周圍的空氣裏,不複存在。而此前在李青籬左側曾有5個人聚在一處,現在仔細看來,他們談笑如常,卻不停地變換著站位,遵循著某種令人眼花繚亂的次序。這一行為李青籬看不懂,但必然也有其深意,這說不定是某種團隊化的家係能力。以及還有數人攜帶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手槍,鏈錘,太刀,拳甲各種各樣,有個女生還背著一把幾乎超過她身高的長卷,李青籬不由得深感好奇。
常態高能種真好啊,生就異稟奇能,萬事順遂,哪怕這副天賜的軀殼下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照樣也能騎在大多數人頭上耀武揚威,自鳴得意。跟這個帝國平凡的絕大多數人,徹底從生理層麵就不是一個物種。
真是令人嫉妒啊。不過,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肥羊啊。那麼,他們的東西,能不能也變成我的東西呢?
李青籬也許也有過天真的,純良的年代。不過一個人的本性不管在溫軟的故鄉浸泡多久,一旦有機會,依然會像放進布袋裏的紡錐那樣,明晃晃地冒出頭來。李青籬是很貪婪的,對任何事都是如此。這樣一個人如今有了強大的力量,又有了痛恨的理由,你不能指望他在心裏還留有哪怕一絲對自我的約束,或者說欺騙。食髓知味,季劉那一筆,李青籬可是賺的盆滿缽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