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
你永遠不知道狗血會被灑在哪個地方,黎酒在被沈傅名死死抱在懷裏的時候,竟然聽到他從喉間發出野獸一樣的悲咽聲。他沒有哭,卻好像比哭還難受。
黎酒在醫院裏住了兩天,等同於換個被監禁,沒有自由沒有手機,盡管是在這樣的公眾場所,她也無法和其他人多交談兩句話。
第二天傍晚,沈傅名來醫院接她出院,“我帶你去看孩子。”
黎酒喜怒不顯,隻看向他,似乎並不太相信。
沈傅名並沒有說其他,幫她係上安全帶,自己開車,一路平穩的開去了沈家老宅。
車內氣氛安靜,黎酒看著不斷後退的路邊風景,像是進入了一個扭曲的空間,裏麵時間在迅速倒退。退回幾年前,她還為每一次和高雅琴見麵,都做足了準備。
沈家的人竟然都在大門口迎接著,沈馥言,高雅琴還有沈建華。
黎酒沒看到自己女兒,被沈傅名扶著下車時,心裏有著隱秘的緊張,又垂著眼,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回來了。”高雅琴很熱情的和兒子說,對同行的黎酒也不意外,“家裏廚子都已經準備好吃的了,那我們就先進去?”
沈傅名不鹹不淡的應:“嗯。”
黎酒跟在他身邊,高雅琴和幾年前看上去已經大不相同,也許時間對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殘忍的,哪怕氣度不變,眉宇間的皺紋和軟化的態度也能看出來她現如今,也不過是一個需要兒子常回家看看的母親。
沈馥言一直打量黎酒,那眼神很隱晦,但一次次的,當然也引起了黎酒的注意。黎酒看過去,不躲不避的對上沈馥言。
沈馥言立刻別開眼,抿著唇擰著手,似乎處於眸中難以言說的焦慮當中。
黎酒知道沈馥言和喬安允成一派,自始至終也沒把她當回事,此時並沒有交集的念頭,隨著沈傅名走進大廳,視線四掃後,她問沈傅名:“我女兒在哪裏?”
——“媽媽!!”
角落旁一個聲音滿是欣喜的脆生生叫,她轉頭看去,就見小清清一雙小短腿按了小馬達一樣,往這邊衝過來。黎酒眼睛一熱,快步迎上去把女兒一把抱起,在她臉上猛親了幾口!
“媽媽媽媽。”小清清笑著彎起雙眼。
黎酒怕自己是做夢,把孩子抱得死緊,又蹭著她的臉想哭,“清清”
“媽媽?”小清清沒料到她哭,低頭想看她,卻被勒的有點緊沒辦法動作,“媽媽你怎麼啦?”
“沒事。”黎酒又笑又哭,好有些生氣,拍了她小屁股一下,惱道:“清清,你怎麼能自己一個人瞎跑,有多危險知道嗎?這麼多天沒看到媽媽,都不想的!”
小清清看著她,有些小心的伸手幫她揉掉眼淚,說:“我想呀,可奶奶和我說,媽媽會和爸爸一起來的。”
黎酒一僵。
“坐,坐下聊。”遠處高雅琴招呼,似乎沒瞧見母女兩人重逢。
餐桌上維持著表麵的和諧,接近尾聲的時候,黎酒突然說:“沈夫人,我的孩子是你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