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那麼短。”蔣文珊知道自己和丈夫已經老了,在聽到孩子過得不開心,誰誰誰那裏又受欺負了,沒辦法再第一時間到場,把孩子護在身後,和對方拚個你死我活。
她也不想等以後,或者哪天一個意外就閉了眼,留下黎酒獨自帶著清清,受欺負了也沒個男人出麵討公道。
黎衛總歸還是要成家的。
到時候,黎酒一個人養著孩子,遇到事情怎麼辦?
“你和清清生父在一起,對孩子也好。”蔣文珊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們就,暫時不說這個了。”
黎酒還有什麼好想的?
她覺得自己被人推到了懸崖邊,所有人都帶著一臉的善意,告訴她,跳下去一切都解決了,仿佛那不是會懸崖峭壁,而是什麼康莊大道。
她想哭,又不忍心讓父母和哥哥擔心,隻能點點頭。
幾人於是又聊了幾句家常,黎父黎母被人叫出去,黎衛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出去,這樣,黎酒終於有了和清清獨處的空間。
清清還小,她聽不懂大人的話,也不會逼心愛的媽媽,羽絨服外套已經脫下了,內襯卻是一套的,黏糊糊的和小企鵝一樣蹭在黎酒身邊。
“清清。”黎酒的指腹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蛋,目光渙散了一瞬,但很快就聚集,她在小腦袋抬起來的時候,問:“來的時候,見過爸爸了嗎?”
清清搖搖頭,氣憤憤的說:“爸爸是大壞蛋,他要和另外一個阿姨結婚了!”
黎酒看著她緊抿著的小小薄唇,有些恍惚,這漂亮深邃的五官輪廓,真隨了沈傅名,“清清,媽媽帶你走好不好?”
“好!”清清想也不想的點頭!
黎酒回過神來看到她點頭如搗蒜,輕輕笑了,“都不問媽媽帶你去哪裏,就這麼應好。”
大概是終於看到媽媽笑了,清清也很開心,眯著一雙彎彎的大眼睛,“不管去哪裏,我都要和媽媽在一起!”那眉飛色舞的,架勢十分義薄雲天。
“沒有爸爸也沒關係嗎?”
“沒關係!”清清應的很幹脆,隻是應完後有一瞬間,有了點遲疑。然後,慢慢的,在黎酒的注視下,露出一個小小的手指,然後又用指甲掐著指尖一小段,說:“就這麼一點點關係。”
她說的小心,黎酒心裏突然湧出的酸楚,卻蓋過了一切!!
“但是還是媽媽最重要。”清清連忙補救。
黎酒應一聲知道了,壓下翻湧的情緒,又輕巧的說:“在媽媽這裏,也是清清最重要,最最重要。”
婚姻不該是兒戲,不該是彌補。
不該是妥協和退讓,也不該是將就或者贖罪。
第二天,黎酒不意外的看到沈傅名又來了。
“明明你比我傷的更嚴重。”黎酒語氣平靜,麵部表情也沒辦法有太多起伏,她視線落在沈傅名臉上,頭上,“還一趟一趟的來,不合適。”
“帶了你喜歡喝的香芋奶茶。”沈傅名並不附和她的話,把奶茶遞到她手裏,等她接過,才說:“沒什麼嚴重不嚴重的,我不來,你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