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枉看到生動活潑的寧離清亮地叫他“哥哥”,瞬間撫平了心中因為剛剛的事情而產生心的煩躁。
江枉坐在旁邊桌子的椅子上,感受著三人之間莫名其妙的氣場。
季蕭麵上沒有什麼反應,心裏卻在想寧離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哥哥了。高一的時候,他幫老師整理過學生檔案,那個時候寧離明明隻有一個父親。
若無其事地用餘光看了一眼江枉,這個哥哥氣勢很強,非富即貴,但對寧離很溫柔。雖然不清楚寧離的家庭情況,但從以往寧離的穿著上看,應該就是普通甚至有些貧困的家庭。二現在,寧離身上純的料子都是很貴的,裁剪也精細。之前他一直都沒有細想,現在看來應該是這個哥哥帶來的變化。
秦書棋想的就沒有那麼多了,整個人正襟危坐,顯得自己很靠譜的樣子,想在寧離的哥哥麵前留一個好印象。
學習結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江枉客氣地問:“兩位同學可以搭載我的車回家。”語氣生硬,可以聽出來從沒有這樣說過。
秦書棋立正站好:“謝謝哥哥,家裏有人來接我的。”
江枉嘴角有些僵硬,秦書棋卻沾沾自喜,寧離的哥哥就是他的哥哥。
寧離警惕地盯著秦書棋,眼神凶巴巴的,像極了保護自己寶物的小獸,生怕其他人惦記。
哥哥是他的。
江枉看懂了寧離的眼神,麵部都柔和了下來,揉了揉寧離的頭,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秦書棋有些不知所措,眼神慌張地盯著寧離看。他做錯什麼了嗎,怎麼突然這樣看著這他?
“那就多謝寧先生了。”
季蕭出乎意料地微笑著同意,解除了秦書棋的尷尬,讓他鬆了一口氣。
路上江枉坐在副駕駛,季蕭和寧離坐在後麵,沉默無聲。
寧離看著窗外一排排倒退的路燈,心裏一直在想季蕭剛剛的笑容。他和季蕭做了那麼久的同桌,也沒見他笑過,為什麼今天就對著哥哥笑了呢。
寧離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看了一眼前麵的江枉,又看了看旁邊的季蕭,抿了抿嘴。
江枉看了一眼車內的後視鏡,立馬就發現了寧離的小動作,帶著笑意開口道:“這位同學是寧寧的同班同學嗎?怎麼沒聽寧寧提起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外人說這麼多話。
季蕭眉眼帶笑回答道:“忘記和寧先生自我介紹了,我是寧離的同桌。”
江枉點點頭,剛想要說話,就聽見寧離快速地說:“哥哥不姓寧。”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寧離,看著哥哥和季蕭兩個人同步的動作,心中泛起不明的感覺,惴惴不安的。
攥緊拳頭,垂下眼簾。哥哥對他這樣好,他卻因為這點小事反駁。眼眶逐漸變紅,淚珠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時候,就聽見江枉的語氣比以往多了點什麼,說道:“嗯。季同學可能剛剛認識寧寧,我不姓寧,姓江,是寧寧唯一的哥哥。”“唯一”兩個字還不動聲色地加了重音。
寧離抬起頭看向江枉,哥哥不怪他嗎?
江枉剛開始看見寧離身邊兩個同學的時候,還有些淡淡的不舒服,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很快他就給自己找了緣由,寧寧單純,容易被有心人欺騙,他是害怕別人不懷好意,傷害到寧寧。
所以,就想試探試探這兩人。
那個走了的,一看就沒什麼心眼,不足為懼。而這個季蕭,看起來就聰明,說話周全,密不透風。還主動出擊叫他寧先生,以此來試探他與寧寧的關係。
所以江枉就一直沒有主動澄清他不姓寧的這件事。
他沒想到寧寧會主動說出來,這令他莫名地有一種興奮感。按道理說,他和寧寧是兄弟關係,寧寧這樣的做法像是在和他撇清關係似的,他卻沒有什麼傷心。江枉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他知道寧寧並沒有那個意思才會這樣。
可是現在,寧寧哭了?
本來養的越來越水靈的小白菜,此時哭的淚眼汪汪的,看著讓人心疼,想抱在懷裏好好哄一哄。可這個時候還有外人在,他隻能安慰。
這是季蕭第一次見寧離掉眼淚,眼淚像是一串串珍珠般落下,一滴一滴地落在白色的衣襟上,眼眶連帶著麵頰都飛起一片緋色雲霞,衣襟被淚水打濕變得透明,朦朧間可以看到裏麵的風景,白玉般的肌膚瞬間變得極盡靡麗,空氣似乎忽然間灼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