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林小六便去了義莊,說是屍斑想必已現,要再去檢查一番,莫致之囑咐林小六仔細些,完事再去關雎樓與她會合。
莫致之帶著老劉頭和幾位捕快出了縣衙,準備再去關雎樓。
“姐姐,我同你一道去。”蕭世幸突兀出現在縣衙門口,麵容極清雅,雙眸含水霧,晨光籠罩,好似給他鍍上一層金紗。
陡然見到蕭世幸,莫致之心中猛的一跳,見這溫柔目光猶如暖風撲麵,心兒好似融了一般,隻是又想到關雎樓那個柔弱女子,沒來由厭煩起來,便有些任性說道:“案發之時,小王爺也在關雎樓,若是一同查案恐有不便。”
蕭世幸負手靠近,俊臉便在莫致之眼前,他眼中專注深情,嘴角溫柔淺笑,柔聲細語說道:“那我更該同姐姐一道過去,姐姐便可好生盤問。”
陡然被這麼欺近,莫致之紅了臉,心髒跳的更快了些,不著痕跡退了退,移開視線,口中不依不饒:“也是,昨夜發生凶案,小王爺合該在婉夢身邊好生安撫美人。”
蕭世幸聞言,雙眸微垂,靜默一陣,再抬眸,黑眸閃動,隨意道:“婉夢見過世麵,不必安撫。”
莫致之聞言更加上火,不欲多說,轉身即走。
“我去關雎樓隻是為聽曲兒,和人無關。”蕭世幸聲音自身後傳來,人不緊不慢跟著。
莫致之忽然停了腳步,轉身欲再問話,豈料蕭世幸腳步不停,莫致之便撞了前去,蕭世幸見狀並不躲閃,反而身子迎上,雙手順勢將人虛攬入懷,“姐姐是要尋我?我就在姐姐身邊,哪兒也不去。”
溫熱氣息吐在莫致之耳邊,被蕭世幸虛虛環抱,即便沒有觸碰,莫致之也羞紅了臉,將人推開,便忘記要問何事。
蕭世幸嘴角帶笑,好整以暇欣賞莫致之窘態。
莫致之隻得氣急敗壞道:“去便去,不要動手動腳。”
蕭世幸抬起雙手,溫柔笑道:“不動不動,姐姐莫惱我,我隻聽姐姐的話。“
聽到這半調戲半討好的話,莫致之不明所以的舒暢了許多,嘴上說著:“我何曾惱了。”心中暗自慶幸,這個弟弟隻要聽話,便還有得救,環顧四周,看到蕭世幸孤身一人,好奇問道,“小龍去了何處?”
蕭世幸忽然肅起臉色,氣質冷了起來:“此案涉及戊邊將士,我囑他查事,晚些時候他自會來接應。”
~
說話間,三人來到關雎樓,剛入門,便看到廳內站著一個美人,晨光熹微,美人浴光,水眸含情,淡施脂粉,容顏絕美,恍若仙子,腰間淺杏絲帶緊勒,更顯風流嬌柔。
婉夢深深道個萬福,態度、姿勢挑不出一絲毛病,即恭敬又優雅,她美眸看向蕭世幸:“小王爺,我有要緊話同您說,請王爺移步屋中。”
蕭世幸見莫致之並無異議,黑眸微垂,便欲上樓。
莫致之不自覺雙手捏緊,低聲忿忿道:“這是辦案還是泡妞?”
蕭世幸耳力甚好,聽到這話,暗自勾起嘴角,依舊腳步不停。
“泡?牛?”老劉頭不甚明白,隻得假咳一聲,故意說道,“小王爺怕是要有個妾了。”
這話猶如火上澆油,莫致之差點要炸了,“妾什麼妾,他尚未成年呢,小小年紀竟不懂得潔身自好。”
老劉頭差點笑出來,強自忍住,又故意說:“莫捕頭此言差矣,王爺年後便要弱冠了,如今往府內納人都算晚的。”
聽到這話,莫致之感覺胸口有些窒息,心頭微微刺痛,可她沒有立場接話,這弟弟又不是親的,她哪有資格管,隻得口中故作灑脫:“孩大不由姐,管他呢,老劉頭,你去問昨日幾人和煙蘿可有仇怨,我四周查看。”
老劉頭領命而去,莫致之深吸一口氣,忍住情緒,拋卻一堆雜念,思維回到案情。
莫致之考慮到李嵐玉若是自門庭若市的前門進來,未免太過招搖,便來到後門。
後門厚實,門閂結實,外人難以潛入,若是李嵐玉自院牆攀進來,後院那濟濟一堂的客人便都能見到。
既不是前門夜不是後門,這人是如何進來的呢?
莫之子埋頭思索,抬眸卻瞧見一個小丫頭正在不遠處好奇打量她,正是昨天的目擊者之一丫鬟伶俐,莫致便大大咧咧坐到門檻上,朝著伶俐溫柔一笑:“伶俐,過來。”
伶俐猶豫了一下,擰著手,緩緩走了過來。
“坐。”莫致之指指身下的門檻,伶俐聽話,也如莫致之一般坐上門檻,隻雙手仍是不停擰著,莫致之垂眸看了一眼,溫柔問道:“可是受傷了?”
伶俐點點頭,將手心呈了出來,手心紅腫的厲害,應是挨了打,她撅起嘴,委屈說道:“今日箏兒我又沒彈好,授藝娘子便打我手心,可我不愛那箏,老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