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個月,石臼看石砧被自己作弄得差不多了,就扯掉麵紗,露出了真麵目。石砧見是石臼,驚愕得目瞪口呆,半天沒有言語。
“怎麼會是你?哥……”
“沒想到吧?”
“我是你的兄弟,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說呢?”
“我不明白。”
“裝糊塗!”
“我咋裝了?”
“我給你的那封信還記不記得?”
石砧想起來了,“因為玉蘭?”
“對,你還算有點記性。”
“你不要她了,我娶她。難道我做得有哪兒不對?”
“我在信上提醒過你,明白告訴你我還要跟玉蘭複婚的,你為啥不聽哥的?那天不是我讓人綁架了你,你和玉蘭的婚事早都生米煮成熟飯了。兄弟搶嫂做老婆,難道你不覺得羞愧?”
“一派胡言!信口雌黃!放了我,咱倆一塊找玉蘭去。是認你做丈夫還是認我做丈夫由她定。你敢嗎?”
“你敢嗎?”
“我怎麼不敢?”
“別忘了,你已經染上了毒癮。出去就會進戒毒所的。你以為玉蘭還會要你?”
“你是說,‘令令’是毒品?”
“當然。”
石砧如夢初醒,石臼想以吸毒毀掉他與玉蘭的愛情,他立時就怒不可遏了,大罵石臼不是東西,圖謀不軌,白日做夢!邊罵邊飛起一腳,將石臼踹翻在地。小混混見勢頭不妙,撲上去就把石砧按倒在地,手銬腳鐐重新又給銬了個結結實實。石砧蹲在地上,衝石臼吼道:“從此再不抽你的‘令令’,玉蘭已是我的人了,你休想再得到她!”
石臼從地上爬起來,忍著怒,陰笑著說:“好啊兄弟,聽口氣像個大男人,比哥有種。‘令令’我丟給大黑,憋不住了你就向他要。我倒要看看老弟有多男人。”臨走時石臼又加了一句:“老老實實在這兒待著,等我與你嫂子複了婚,再放你出去。”
自從那天見到玉蘭,石臼越發放不下了,隔不了幾天就要到店裏吃頓餃子,偷偷看上玉蘭幾眼。這些天,他一直在為自己打氣:拿出點男人的氣魄來,主動找玉蘭認錯,看她能把自己怎樣。有一次他與玉蘭走了個麵對麵,他很想撲過去說句話,但他沒有,拉了一下帽簷,就擦肩而過了。
又是一個晚上,石臼正在店裏吃餃子,一個紙疊的飛機冷不防落在他的餐桌上,隨後就有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追上來,跟他要飛機。石曰一見這個孩子,覺得他跟自己的長相十分相似,好像心有靈犀,思念星星的意念便猛地從心頭泛起。
“給我飛機,給我飛機。”孩子急切地說。
“告訴我,誰給疊的飛機?”石臼笑吟吟地問。
“我媽。”
“你媽叫什麼?”
“叫玉蘭。”
“你是星星吧?”
“你認識我?你是誰?”
“我是你爸。”
“媽跟我說,我爸叫石臼。你叫什麼?”
“我就叫石臼,不會錯的。”
“那你怎麼經常不在家?”
“我有事。忙。”
“走吧,去樓上見我媽吧。”
“待會兒去。我抱著你先去大街上的玩具店裏買飛機大炮火車汽車,喜歡嗎?”
“媽說不讓我亂跑。”
“沒事的,去去就回。”
一說買玩具,星星動了心,被石臼抱著就到了大街上。餐廳內人多嘈雜,服務員誰都沒有注意他們。石臼抱著從沒見過一眼的兒子,懷裏像抱著一團暖洋洋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