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五河士道,是天宮市來禪中學的一位普通高中生。
——或者說,我本來是一位普通的高中生。
在我看來,人的一生好比一台精密的儀器,沒日沒夜地運轉著。任何一個微小的零件出現差錯,都有可能會導致儀器的正常運轉出現偏差。
我知道,從某一刻起,這個名為“五河士道”的儀器,便已經摩擦出了火花。
對——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我卻永遠無法使其停下。
——就像一個麵對著雪崩的手無寸鐵的人,眼睜睜看著傾瀉而下的暴雪,除了絕望地呆立著,什麼也做不到……
那一夜……
我獨自一人走出教學樓,察覺四下寂靜,便自顧自地伸了個懶腰。
“唉。”
我這樣歎息著。
真是失算,失算!本來隻是想著修個投影儀,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結果,等我修完,天都黑了。
“明明隻是修個投影儀,卻花了這麼長時間……”
今天是周六,也就是說下午隻有四節課,可以提前放學。可沒想到宏人那家夥,居然將修理投影儀的責任推到我身上,也不知道那小子現在在幹啥。
“真是的,我又不是專業人士,對這類知識隻是沒有了解罷了——要是存在一種魔術,可以解析機器內部的零件,探知出哪個零件壞了就好了。”
“哈哈哈。”我被自己天真的想法逗樂了,“我在想些什麼呢,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邪乎的東西?”
一陣寒風吹來,我打了個哆嗦。
“奇怪……天氣預報不是說今天晚上不會有風嗎?”
“滴答,滴答……”是時鍾的聲音。
“時鍾?"我喃喃自語,“是我們學校的大鍾嗎?它的響聲原來有這麼大?我以前完全沒有察覺。”
走過一個轉角,狂風的呼嘯聲和時鍾的嘀嗒聲愈發明顯……鍾聲裹挾在風聲裏,和著這寂靜的月夜……真是一副詭異的畫麵,這分明是恐怖片裏才會出現的場景啊……
我有些害怕,但還是鬥著膽往前走。
當我走到籃球場時,我才看到聲音的來源。
——與其說是我看到,更不如說,這畫麵是直接“衝"進了我的大腦,“湧”上了我的心頭。
因為我發誓,我這輩子從未見過這般場景——
一位梳著雙馬尾的黑發少女,穿著一身血紅色的哥特服,雙手緊握著兩把老式手槍。
在她的背後,懸浮著一麵巨大的時鍾,微泛著不祥的紅光。
天色很暗,借著燈光,我隱隱約約看到她的左眼。那絕非是普通人的眼睛——就像……就像一麵轉動的時鍾。與可愛麵容不相符的,是她臉上猙獰而肆意的笑容,仿佛一位看到獵物的獵人。
另一邊站著的,是一位身著藍紫色收束服的少女。略顯暴露,右手和右腳分別裝有斷鏈銬。她有著橙色的頭發,以及水銀色的瞳孔,體態纖細,擁有女王一樣高高在上的傲氣。她手裏拿著一把漆黑的魔槍,就像中世紀的騎士。
“哈哈哈!”黑發少女笑著,劃破了黑夜的寧靜。“你說你要殺了我?就憑你,能做到嗎?”
“少廢話!”橙發少女有些不耐煩,“吾會讓汝見識一下吾之漆黑魔槍使,暴風的統治者耶俱矢之威力!”
“噢?是嗎?那麼,有本事就來試試吧!『刻刻帝·一之彈(ZafkielAleph)』!”
黑發少女舉起手槍,一股暗流從她身後時鍾的“1”湧進了槍口。突然,她將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砰”的一聲開槍了。
“唔!”我敢緊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失聲叫出來。
奇怪的是,黑發少女並未出血,反倒是一旁的橙發少女的神情變得更加緊張。她舉起長槍,霎時,一股強有力的風聚集在了她的槍身。
“別太得意了!為汝的無禮付出代價吧!『颶風騎士·貫穿者(RephaelElReem)』!"
她大喝,朝黑發少女猛得刺去。球場被這股狂風撕裂開,一旁的樹葉因為風壓漫天飛舞。當槍頭即將刺向黑發少女胸口時,黑發少女卻突然消失在了影子中。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