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呸”了一口,手裏的棍子敲了敲監獄欄杆,不堪重負的鐵欄杆發出垂死的嘎吱聲。
“也不瞧瞧你是個什麼鬼樣子!?嗬!敢下毒害了帝君,活該落到如此田地!”
帝君被害?
我支棱起耳朵,慢悠悠走著。
押著我的獄卒不耐煩道,“快走!”
我心思一動,哎喲喲地捂著腳,連聲叫喚,“腳扭了腳扭了!走慢些!”
我還沒被奪去郡主形製,這幫勢利眼也不敢真的動手,獄卒猝了一口,道:“歇會兒!”
有一搭沒一搭地揉著腳,耳朵卻是聽著那邊聲音。
“小小的貴人也敢有膽子謀害帝君性命?”
“且不說陛下,就是韋相也得要了你的小命!”
那獄卒陰狠道:“你如今失了庇護,什麼也不是!再鬼吼鬼叫我就提前了結了你!”
“呸!晦氣!”
那男子嚇得不敢亂說了,神色惶惶,睜大著眼睛,喃喃自語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你們怎麼就不信我!真的不是我!”
他大概是才被關進來,旁邊還有一間空出來的牢房。
我心思一動,“哎喲!走不動了!”
“別耍幺蛾子!起來!走!”
我還是不起來,死乞白賴道:“不走了!我就在那間!”
我指著那廢妃旁邊那間監牢。
“你沒得選!”
獄卒就要來粗暴地拉我,我避開了她的髒手,大罵道:“該死的奴才!我可是長歡郡主!常威侯嫡女!如今事情尚未明了,你就不怕我母親砍了你的腦袋!”
這些小嘍囉哪裏知道上麵人有什麼意思,於是當真被我吼住了。
躊躇片刻,還是惡狠狠道:“那好罷!老實點!別想耍什麼花招!”
我就被如願以償地關進了那間牢房裏。
整座監牢都很黑,地上零散地丟著一些散發著黴味的稻草,牆角流著不明液體。
時不時的能聽到老鼠“吱吱吱”叫喚的聲音,甚至能看到成群結隊的小強先生。
挑剔地墊著腳走了幾步,我摸出袖子裏的最後一根火折子。
這還是之前夜探從屋子裏翻出來的,想著什麼時候可能會用到就收到了身邊一直帶著。這回派上了用場。
我暗暗打量著那個廢妃,他還在自言自語,整個人縮在角落裏,像是徹底找不到希望了。
忽然,他屁股底下的稻草堆動了動。
一隻肥呼呼灰撲撲地老鼠突然竄出來,露出兩隻牙齒,吱吱地叫了幾聲,朝著一處散發著腐肉味的監牢裏跑遠了。
那廢妃尖叫一聲,臉色慘白,手腳並用地往後退了退,正好倚在我們兩間監牢的隔欄上,喘息不止。
我親切友好地拍了拍我的獄友的肩膀——
“嗨~”
那男人更加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彈起來了,抖著手腳哆哆嗦嗦地往一邊挪動。
嘴唇子都在抖。
他驚懼地看了我一眼,震驚道:“……郡主!?”
原來是剛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完全沒有注意到我。
唉,我這麼大個美人都沒看見,真是夠眼瞎的。
我點了點自,“你認識我?”
“我……曾在宴會中遠遠見過郡主一麵……”像是想起當時風光如今落寞,那男子頓了一下,神情落寞,“郡主您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