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事嘛,就做到底吧。反正自己也得出山,正好不認路,跟著這隊大人物走總是好一些,便答道:“可以啊,但是你們得先走啊,帶上這位小兄弟一起,待你們走過一段時間後,我自會追上來的。”
康少遊衝著姚勝抱拳後,向後麵武士交代給了姚勝一匹馬,又讓一個武士上了車輦,空出一匹馬牽到李延跟前:“這匹馬留給恩公,一會也方便趕上。”
李延心想,就我這騎馬的水平,還不如十一路來得快,但也懶得再費口舌,便點點頭示意他們趕緊走。
待康少遊他們走掉一炷香後,李延在那蒙麵漢子腦後提氣一點,就見那漢子猛然深吸一口氣,然後跳出一丈遠,自地上撿起一把劍照著李延就刺。
李延也不閃避,一隻手照著迎麵而來的劍手心向下,手臂外旋,一招素心劍中的領劍式,那刺過來的劍如同刺到了鋼板不能在進寸丁。李延接著手心逆轉向上,那柄劍啪一聲脆斷成兩截,接著抬起手掌,衝那蒙麵漢子就是一招送劍式,那漢子便向後踉蹌退了一米多,雖然搖搖晃晃,但總算還是沒有倒地。
山坡上那些藏著的匪兵也都湧現出來下到了穀地,站在蒙麵漢子身後。
李延歎息思忖,看來慕秋荻的素心劍還是掌握不了火候,這招其實隻是用元氣抬起那漢子送出,如果火候到位,那漢子整個人應該是騰空而起再紋絲不動的落地,這才稱之為送劍式。
被人徒手製服,那蒙麵漢子顯然有些畏懼了,雖說剛才自己動彈不得,但康少遊和李延的對話他是聽得一清二楚,既然這個人不是匡弘毅,那麼就不怕。可是這麼打將了一下才發現,是不是匡弘毅又有什麼關係呢……
李延對那蒙麵漢子說:“我是誰或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興趣知道你是誰。隻要我在此,你們決計是過不去的。至於你們沒有做成的事情,算你們運氣不好,殘殺婦孺,我看到了,總是要管一下。現在,你們可以走了,不過,隻能向南,這匹馬你用得上。”說完在馬匹上輕輕拍了一下,那馬兒便向蒙麵漢子走去。
那蒙麵漢子怔怔地望著李延,突然感到渾身不自在,提不起一點精神,哪兒都開始沒有氣力,軟趴趴的……咣,癱在地上。後麵那些匪兵看到後都亮明刀劍和弩機,似乎要搏一下。
李延搖了搖頭對那些匪兵說道:“你家主人沒事,隻是受點驚嚇,半個時辰後自會恢複如初,你們走吧!以後如果你們還要殺那些人,別讓我看見便是。”這謊話說得麵不改色,為什麼癱了?氯鹽呱替啶注射針副作用唄。
那些匪兵麵麵相覷,沒得法子,領導都癱了,事兒沒有辦成,而且那位也說了,下次再殺便是,大不了避開你。想清楚了,也就不再耽誤,把蒙麵漢子放到馬背,匆匆地向南走了。
穀地恢複了平靜,兩邊都拿走了該拿的,包括各自死者的軀體,隻留下了斑斑血跡和一些兵器、破碎的車輦。李延走進涼棚,坐在尚未帶走的茶幾旁,隨手撚起顆葡萄扔到嘴裏,心裏卻是不怎麼平靜。
自己離開淨池穀第一次遇到其它人,看到的卻是血肉刀劍,回想到淨池穀的祥和,想起來那兩位老人,想起匡弘毅和段無懼,也想起了卓紫衣那張美麗的臉,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呢?生命在這裏到底意味著什麼?往後的路該怎麼走呢?平心而論,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感情還是有些隔閡,如果有機會返回自然是求知若渴,可現實並非如此。也許自己後半生就要在這個星球上生存度日,能不能改變什麼不重要,自己最好是能保持不被改變。
一邊想一邊毫不浪費地吃著食案上的瓜果茶點,全部吃喝停當,也才消磨了一點時間,本是想待上一個時辰後再出發,給那幫逃難的多點緩衝,卻不想幽靜中聽到山脊上一先一後兩個人疾飛的聲音,自南朝北急速飛奔的人,不是去追康少遊他們,還能為何?
看樣子這事並未結束,在這荒山野嶺,敢劫殺國王家女人跟孩子,內幕肯定千絲萬縷,自己隻是基於原則,臨時起意,做個好人而已,這還沒完沒了啦,看來做好人確是要多出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