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李延不再思索那些過於燒腦的事情,而是擺弄著背包內的物品。
姚喜慌張地跑進來說道:“公子,點卯少了四人,是姚武、霍大還有兜子跟鐵牛。”
李延一愣,心想別出什麼差錯,趕緊把東西歸置到包,背起來就隨姚喜出去了。
東門街市一個巷口,李延跟姚喜兩個人和五個鐵甲軍對峙著。
李延怒喝:“再問你一次!先前射生營四個兄弟可是見過呢?”
一鐵甲軍士諾諾地說道:“軍侯,小的已經說過了,這邊上官讓封鎖起來閑人不得走動,之前射生營是有四個兄弟過來,但沒有讓他們通過他們就走了。”
李延退到街市中間,思忖著個中因由。前麵跟姚武幾個手下打聽過,知道姚武幾個確是要來巷子裏麵揀東西,諒這幾個鐵甲軍也不敢說謊,難道他們四人從其它地方過去的?李延讓姚喜集結兵馬,在東門街市等候命令,自己便縱躍到商鋪閣樓的屋簷上,從包內掏出視界儀插入頭盔,按姚武屬下所說院子的方向望去,別說人影,連野貓野狗的影子都沒有。
這視界儀還是需要一點環境光才能發揮色彩功能,月色皎潔正是適合。視線從院門遊弋到院內,那是什麼?幾灘熱像,李延將設備電子流放到最大,並開啟高速降噪後,確信那幾灘熱像是血跡,且是剛剛流出不過十分鍾!否則成像不可能如此清晰。
這再次證明了李延之前的猜測,這邊肯定還埋伏了其它兵卒,是敵是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幾灘血跡是不是姚武他們的!把視界儀收進背包,縱身躍回街市上,見姚喜已經集結射生營過來了,便走到巷子口對那幾個鐵甲軍喝道:“馬上給我讓開。”
那鐵甲兵見這陣勢,嚇得有些哆嗦,但依舊站在巷子口上說:“大人,您別為難小的,小的隻是奉命在這值守。”
李延惡狠狠地喝道:“回頭跟你蒙將軍說,是我李延硬要闖的,來人,把這幾個捆了。”
姚喜一幫上去三五下就把五個人捆得跟粽子似的扔到了一邊,李延正欲帶隊入巷,這時打街市另一邊來了一隊人,為首的騎在馬上,朝著李延這邊大喝:“你們在幹什麼!”
那人打馬走到跟前後,借著月色,見他身材魁梧,神態自若,腰間掛著把碩長的大刀,手按在刀柄之上,一身戎裝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那人打量了李延一會,跳下馬來,邊走邊笑道:“我當是誰夜半擾亂軍心,原來是李軍侯,幸會幸會!今日見軍侯以一己之力舉碑,真是威服九州啊!”說罷便衝到李延跟前雙手扶著他的臂膀繼續說道:“果然英雄出年少!”
李延有些懵,便推開他的雙手問道:“你是哪位?”
那人笑嗬嗬地說道:“哥哥我是舞陽府遊騎校尉衛啟牟。”
李延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衛將軍。現在弟弟我有點急事要處理,改日再跟哥哥把酒言歡。”說罷躬身抱拳轉身就走。
那衛啟牟拉住李延的胳膊問道:“弟弟這是怎麼了?什麼急事?用得上哥哥的盡管言語一聲就是了。這平邑城現在就是我們兩人的地盤,不要見外。”
李延一聽,暗想這廝手下有幾千舞陽軍,若那邊真有藏兵,他的兵絕對用得上,況且自己的人都是弓箭手,進到巷子院落也決計不占優勢,便抱拳施禮道:“哥哥,那兄弟我就不客氣了,請哥哥集結兵甲,這片巷子民居,我懷疑有埋伏的敵兵,幾位屬下去觀察,結果失蹤了。我先前發現這巷子中一個院落有些動靜,現在帶兵去查驗查驗。”
衛啟牟眉頭一皺:“哦?竟有這種事情!”又看了地上被捆綁的鐵甲軍問道:“這幾個夯貨咋的了?”
李延瞄了眼答道:“他們幾個不讓我們進。”
衛啟牟怒道:“夯貨就是夯貨,蒙呈方那夯貨帶出的兵也都是夯貨,老子進了平邑,卻丟幾百個鐵甲軍在此監護我們,哼!”說罷轉身對身邊隨從下令:“你回去立刻集結所有人,除了城守外,其他人半炷香時間全在此集合。”
見那隨從領命跑了,便回過身來對李延說:“弟弟還真是機警得狠呐,明晨你帶兵走了,這平邑城就剩下哥哥我了,若真是有藏兵,哥哥我就成鱉了。”
李延令姚喜一眾全部占據製高點,但都必須在屋簷下,姚喜有些納悶,李延解釋這月光裏站屋頂簡直會成活靶子後方才離去,又調遣另外幾個兵屯去東門牆頭觀察,若其它巷子有動靜就發火箭示意,確認不是自己人便可直接射殺!
一通安排妥當後,衛啟牟的步甲卒千人也已集結完畢。衛啟牟將這些步甲卒分成若幹個小隊,封鎖各個巷口,又著令千人將蒙呈方的鐵甲軍趕到平邑衙門裏麵看管了起來。
李延見這衛啟牟倒也是個將才,安排得周到恰當,不由生出好感。待一切妥當後,李延抬頭示意在閣樓高點的姚喜注意觀察,便與衛啟牟踏入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