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堂內,李延、吳子嚴、王言卿、吳遠雄、姚喜、耿孟孫一眾人圍在桌子旁邊,桌上放了一張粗略的羊皮地圖。王言卿帶回來了一些消息,在自己這一眾人離開平邑後,大都督大清早就對東門發起了攻擊,約莫倆個多時辰便破了東門,城門破了之後,守軍幾乎沒怎麼抵抗。與此同時,有幾千人從南門突圍了,確切地說是跟城外攻擊南門的大都督的偏將軍一起逃跑的。這眾人裏麵應該是有舞陽和平陽倆位侯爺,山陽侯在亂軍中被幾個隨軍女子亂刀戳死了。
李延覺得解氣,冷哼一聲道:“死有餘辜,這種變態之人多活一天就多傷害一些人。”
吳子嚴拍了拍李延肩膀道:“明光,先想想當下的情形吧。”
王言卿道:“大都督已經拿下了平邑,正主跑回舞陽,看情形恐怕這一年半載間夏國要倆個朝堂了,隻不過回來的路上,發現有安陽軍的斥候在這一片區走動。”
吳遠雄吊著粗嗓子嚷嚷著:“怕個甚,待我去砍了他們不就成了。”
耿孟孫急忙說道:“將軍,怕是已經發現我們了,看他們都隻是在留記號而沒有再往廟這邊過來了。”
吳子嚴道:“我們該是他們下一個目標,所以還是應該盡快做個算計,在這裏決計是守不住多久時間的。”
李延撓了撓頭,思索了少許後說道:“我們不是已經離開那幾位猴子了嗎?怎麼那大都督還要來找茬?”
王言卿皺著眉頭望著李延道:“弟弟,你這腦袋想事還真是簡言,裴雄的命外加東寧戲耍大都督,你真以為小娃娃玩鬧過去了就當沒發生?”
李延楞了一下後悻悻地說道:“也是哦,那我們就離開夏國吧!”
吳子嚴道:“離開,自然是迫不得已的選擇,但離開去哪裏總是要有個方向。”
李延望著耿孟孫道:“你應該對這些片區比較熟悉,你說說想法吧。”
耿孟孫躬身道:“大人,小人覺得……”
“你說話不要老小人小人的,不知道別人怎麼看,反正我聽得很別扭,沒有安全感知道嗎!還有,別再喊大人,聽著也生分。”李延極其不耐煩地打斷了耿孟孫的話,心想老是盤算著,小人是什麼?那是人格卑鄙之徒,你整天掛在嘴上,還叫人怎麼聽你的想法。
王言卿大笑著道:“弟弟真是不拘泥於世間禮教,哥哥喜歡啊!自由自在地多舒坦!”
耿孟孫一臉尷尬地繼續說道:“是的大人……公子,小……我……”
吳子嚴見耿孟孫被弄得說話都不利落了,便拍著他肩膀說道:“以後我們這個屋子裏的人都是生死兄弟,你也就無須拘謹,就當家人一樣吧!”
耿孟孫聽罷頓時臉色漲紅,眼睛竟然有少許濕潤,見大家都望著他,趕緊平複了下心情繼續說道:“各位哥哥,小弟覺得此去西方北河岸的離石堡可以暫時作為避風營地。”
吳子嚴王言卿互相望了一眼後,都轉身看著李延。李延見幾個人都瞧著自己,急忙朗聲說道:“你們別看我,我知道個鬼!離石堡在哪裏、是個什麼我一概不清楚!別指望我拿主意,隻要不是殺人越貨當土匪,去哪裏我都行。”
吳子嚴點點頭道:“離石堡是個去處,一群強盜土匪占著,我們要拿下來自是不費什麼周折,隻不過老牛灣那邊四麵都是激流,過都過不去,怎麼打?”
不等別人搭話,李延就連忙說道:“老牛灣?跟我一起回來的那個孩子家不就是老牛灣嗎?是一個地方吧?”
耿孟孫答道:“是的,小疆子家正是在北河東岸的老牛灣,過去離石堡若有他父親董況幫助,定是比較容易些……”
耿孟孫如此這般地講述了如何奪取離石的策略後,李延才算弄明白這裏麵的曲折。原來所謂離石,就隻是個建在河道中間島嶼上的城堡,相傳以前是沒有這個島嶼的,後來因為一次地龍翻身,河岸邊石山中的一部分,就分離移位到現在的這個地方,名字便由此而來。後來有人在這島上建了一座城堡,因為地處夏燕邊界之處,兩國都懶得出兵幹涉,慢慢地此處就變成了匪患集中地,但凡那些江湖死罪之人,都會跑到這裏。
離石堡不算大,總麵積不過五十來畝,長條形狀,石山露出水麵約莫三十多丈高,四麵皆是北河的激流,石山四壁光滑且垂直,無法攀登,而堡壘也是就地取材,都是石頭蓋成,堅固無比,更有趣的是,石山底部有塊平緩之地,那些人竟在此用荊棘隔出來一片水域,河中的魚兒多不勝數地給這區域奔。即便是被從岸邊全部包圍,憑借屯鹽和那些魚兒,那堡壘也可以自給自足好些年。耿孟孫自己就曾去過堡壘,並且在那邊待過三個多月,還算比較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