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驚嚇,顯然是惹惱了老虎,它直接向滾落下來的人撲了過去,李延見狀,趕緊縱身揪住了它的耳朵才控製下來。
坡上那個紅棉襖見撞到人,又見這隊有兩個雍容之人被二十多個戎裝簇擁著,便趕緊衝下來,陪著笑臉道:“官人受驚了,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驚擾了您,我這就打死他!”說罷又甩開鞭子抽了過去……可抽了一半,鞭子就拉不動了,回頭一望,被那位雍容公子將鞭子的一頭攥在了手中,而他旁邊,一隻吊睛白額山君正朝著自己張著大嘴。
李延揪住鞭子一扯,就將那紅棉襖掀翻在地,這時又從周圍跑來很多手持兵刃的紅棉襖,將李延一眾圍了起來。
打紅棉襖堆裏擠出一個身材五短又臃腫,穿著件毛乎乎大氅,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球似的人,衝著李延拱手抱拳道:“這位小爺,此處乃我離石堡打理,您若有交頭,自去便是,閑事,還是不要管的好,惹禍上身,這裏不是東……”
這球形漢子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幫人搭弓對著他,竟然還有一隻老虎,額頭擠出來個變形的王字,也緊盯著。
六子見這些人出言不遜,登時氣惱,隨手便搭弓對著,郭崇韜一瞧,哪兒能落後,也拔出佩刀,其它人自然緊隨其後。
李延抬起右手揮了揮,他們才緩緩放下武器,打量了一下球形漢子後,開口說道:“你叫我小爺,那我告訴你小爺就愛管閑事,這閑事小爺管定了!”說完就將鞭子掉過頭來,抓住手柄一甩,將先前那個掀翻的紅棉襖卷了起來,扔到了自己麵前,老虎直接伸出前爪就按在了地上。
球形漢子愣愣地望著李延,半天不敢說話。而李延卻沒有理會他,反倒是對著被老虎摁在地上摩擦的紅棉襖說道:“是你,故意打他鞭子才撞到了小爺的隊伍。”
耿孟孫見狀心想,這位主公比自己父親還看不慣世事,這要惱怒起來怕不好收拾,便趕緊上前湊李延耳朵小聲說道:“公子,還是別節外生枝,等拿下離石再清算解救也不遲。”
李延聽罷一聲歎息,然後掏出石宣虎的信符給了耿孟孫,耿孟孫將信符對著球形漢子展示一下後說道:“識得這個信符嗎?聽著,我家公子乃康國相府少管家。”
那球形漢子見是當家的信符,又一聽是康府少管家,立時肥臉綻開,向屬下們擺擺手,那些個屬下趕緊將地上墨奴扯過來放在球形前麵,那球形漢子眯著小眼朝下瞄了下,而後雙膝跪在了墨奴的身上,朝著李延拱手跪拜道:“小人瘦猴拜見大貴人,下人有什麼不周之處,還望您高抬貴手。”
李延終是沒能壓出怒火,揚起鞭子就朝那肥臉抽了過去,啪啪的兩聲後,那瘦猴的臉上左右各多出一道血印。周邊圍著的紅棉襖們見狀,趕緊往前移動了一步,但見老虎和六子一眾凶神惡煞的樣子,又縮了回去。
那瘦猴捂著嘴巴,眼睛眯得都跟沒睜開似的,臉龐的肥肉抖動著,一會後雙手放下,嘴角湧著血,手上還捧著幾顆牙齒,邊哆嗦邊望著李延,張開咿咿呀呀的但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李延走到那瘦猴跟前,揪住他大氅的毛領子一提,身子立時被拿到空中,兩條短腿不停地蹬踏著,正欲說話,耿孟孫率先湊上前,朝著瘦猴啪的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接著說道:“你個賊人,竟敢在國相府跟前拿大,是嫌自己命長嗎?”啪又是個大嘴巴子“少爺當不起你參拜?還是等著我們給你鋪上紅毯才跪得?”
還懸在空中的瘦猴滿臉血乎刺啦,哭喪著嚷嚷道:“大人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您放下我,我重新給跪啊……呀……”
李延知道耿孟孫是出來打圓場,也不好再發作,隻是內心裏升起些怒火,下了死心要將離石堡盡快拿下,頓了頓神後,便將那瘦猴扔出去好遠,不再理會,徑自回到馬上朝前走去。路過那名墨奴時,硬是將頭偏去了一邊,免得收不住心神。
耿孟孫見李延騎在馬上沉默不語,臉色陰沉,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
董況內心卻無比激動,這些個惡人在老牛灣無法無天慣了,周遭百姓深受其害,自己空有武力卻也不敢硬碰,此刻見他們被公子教訓,極為痛快,便打馬上前走到李延邊上說道:“公子,剛才那瘦猴是離石堡的一個堂主,管著墨奴,堡裏共六個堂口,都是些歹惡之徒,前麵擇秀坊是另外一個堂主,叫花豹,天生神力,他管著那些搶來的女人。管渡口的堂主叫肥虎,我們渡河得由他分配船隻。”
李延冷哼一聲道:“全是一幫禽獸!”
身旁老虎突然搖了搖腦袋一聲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