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豹突然望著董況笑著說道:“原來是董榜家!怎的也跟在大貴人身後?哦,腿腳這麼快就好了?”
耿孟孫搶先回答道:“董榜家做過我家校尉的司信,這次來離石,他自是有責陪護少管家。”
花豹看似驚訝地說道:“哦?董榜家原來做過鷹衛爪牙,真是失敬啊!”
董況勉強地擠出個笑容抱拳回應了一下。
花豹扭身又對李延說道:“大貴人,你看我這秀樓的貨色還滿意?山陽侯很是喜歡,但凡出在擇秀樓的,侯爺總會高價奪得!”
李延皺起眉頭冷笑道:“以後,他怕是沒法照顧你生意了,你沒聽說嗎?他在平邑已經嗝屁了。”
花豹笑道:“大貴人用詞還真是新鮮,小人已有耳聞。”話音剛落,打樓梯那邊跑上來一個東西,一腳磕到樓梯邊上的花盆,咕嚕一下像個球似的就滾到幾案跟前,李延打眼一看,正是那瘦猴。
瘦猴抬起身子,雙手抓著花豹的臂膀,嘴巴裏咿咿呀呀地說不出一個明白詞兒,猛地餘光瞧見李延也在座,登時一個激靈,喪臉立馬變笑臉。
花豹沉著臉對瘦猴說道:“你這是怎麼搞的?”
瘦猴隻是眼含淚花笑著並不說話,李延譏笑道:“他是被本公子打的。”
花豹一凜,接著笑道:“大貴人這是何故啊?我兄弟若哪裏做得不夠好,您言語一聲,哪能勞你親自動手!”
李延朝椅背子一靠,伸手撫著老虎腦袋說道:“我呢,很多事兒就喜歡親力親為。”
花豹沉默了一會後,笑道:“大貴人打東麵來,不知道可否聽說過李明光此人?”
李延一聽說起自己,登時覺得好奇,便說道:“有所耳聞,但不曾見過。”
那抱琵琶的女子放下琵琶後,欠身端起一壺酒,正對李延前傾著身子,兩個球體大半邊都暴露在李延眼睛裏,腰身還微微扭動,那一對半球也隨著左右晃。她慢慢地給李延麵前的酒杯斟滿了酒水後,嬌媚地揚起身子,嗲聲說道:“奴家柔麗姬還未曾拜過大人呢,就給大人斟杯淡酒賠罪。”
李延一愣,正不知所措時,董況湊到耳旁小聲竊語道:“公子,這女人也是離石堂主,擅媚術,您當心。”聽完董況所說,頓時心趣大失,以為此女是個良善淒苦人家,本帶著憐憫苦情看待,哪知竟是出來混的,還是個玩毒的高手,可仍舊不漏聲色地說道:“有勞了。”
柔麗姬拂袖起身,移步到另外一個桌前,端起一盤點心回來,嫵媚地望著李延笑著說道:“聽說這李明光托舉了平邑城門的蹉碑,花豹,你也算神力,可曾舉過?”
花豹道:“我舉那個作甚,蠻力罷了。”
李延眉頭一皺道:“哦,那什麼才不是蠻力?”
花豹笑道:“讓大人笑話了,小人也就是打小練些氣力,混口飯吃罷了。”說罷伸手從旁邊喊堂的手中拿過一把喚頭,兩手在前麵兩尖頭一握,就折成了L型,接著插入暖爐上的水壺底部,將水壺切到幾案上。
一眾人見狀,紛紛朝著花豹伸出拇指大聲喝好。
李延暗想,這廝是在自己麵前顯露身手呢,若不給他還點顏色,實在講不過去,便伸手拿起花豹放在幾案上已經折彎的喚頭,在手中左右各擰了個花瓣狀,完了從幾案上捏了兩張饢餅放在花瓣上,抬手擱到暖爐上烤了起來。
花豹立時沉下了臉,而那些個商人機械般地伸出拇指又朝著李延喝好。
柔麗姬媚笑著挪到李延右側,高抬起腳,露出修長白皙的小腿,倚在幾案前,撚起塊點心就往李延嘴裏送。
耿孟孫見狀,拔出佩劍橫了過去,柔麗姬拿著的點心剛好碰到劍身。柔麗姬扭動腰肢,眼珠秀眸惺忪般直勾勾地盯著李延笑道:“大人這是怕奴家給您喂毒不成?就是借個膽,妾身也不敢呀,哎喲,公子好結實的身子……”說完又伸出兩指捏著抹胸不停地拉起放下拉起放下,像似很熱一般。
李延伸出兩指夾住劍身挪開,冷冷地望著柔麗姬那嫵媚的臉龐說道:“姑娘,你這麼湊過來,我們倆人很熟嗎?”
柔麗姬望著李延冷若寒冰的麵容愣了一會後,收起媚態整好衣衫,站起身來欠身道:“奴家給大人彈首曲子吧。”
李延擺了擺手側臉對花豹說道:“樓下那女娃娃,本公子帶走了,你若想要,殺了我搶回去便是。”說完起身扯著老虎蹭蹭蹭地下了樓梯,耿孟孫和董況緊隨其後,留下一眾麵麵相覷地呆愣著。
走到樓下,李延回頭又望了一眼,心裏著實不太舒服,既然鐵了心要拿下離石,還是盡快渡河,之前冷不防讓柔麗姬的歌聲帶入,因憐惜女子的遭遇而上了樓,哪知竟是蛇蠍一窩,白白瞎了這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