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宣虎後退了七八步,隻覺得虎口爆裂,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佩劍,低頭正看著自己發抖的雙手,腹部卻被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連紮了六次,接著又被一腿踢飛了起來……
殺了石宣虎後,李延瞅著被耿孟孫踩在腳底下的快腳,上前問道:“說說,你家縣令怎麼知道本公子是假冒少管家的?”
那快腳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渾身直哆嗦,聽李延問起,慌忙答道:“鐵甲軍蒙呈方將軍昨天帶兵到了河邑,是他說的,他還說大都督過幾日也會過來。大人,我也可以替你們傳話。”
李延冷笑道:“好,那你就替我帶四個字回去,適可而止。”說罷轉身就出了廳門。
離石堡城門口,姚樂霍三帶著幾個射手出身的突擊隊員站在城牆上,每個滑索過河,進來城門的石宣虎手下,都會背後挨上一箭。而六子跟燕朗,則帶著兩隊人馬進到街巷裏麵去清理跟著石宣虎先行回堡的那幾十個人,一時間,鮮血在洗刷著堡內的石板路。
吳子嚴、王言卿和吳遠雄三人,則端坐在城門附近的閣樓飄窗前,舉著茶湯,邊品味邊看著這場毫無激情的殺戮大戲,時而瞅瞅正前方,時而左右觀瞧。
王言卿笑道:“明光還真是厲害,短短幾天就練出來這麼一幫殺才。”
吳子嚴點點頭道:“是啊,看似以少勝多,但卻又能集中攻擊對象,這一點夠毒辣。”
吳遠雄哼了一聲道:“這樣不好看,非勢均力敵的對手,打起來一點都沒意思。”
吳子嚴揶揄道:“你就知道使蠻力。”
……
董況跳上船,這是最後一批過河的人了,朝著正在掛滑輪的刀疤笑著揮了揮手,便搖起擼漿逆流而進。
離石堡東進西出,行船是順水,但西進則是逆流,這就很考驗船家,單靠劃槳是抵不過急流的,得走花線才行。所謂花線,就是切一個水流橫麵向前猛推漿,再切一個急流換位,雖說時間花得多點,但勝在一人就可操弄。董況就是憑這一手,在老牛灣獨一份。
原本打算石宣虎坐船,董況到急流時故意把船弄翻,這就省去很多事兒。可那石宣虎謹小慎微不願意坐船,此時雖說坐了五個彪形大漢,但為了他們弄翻船隻確是不值當,所以,船最終安穩地停在了碼頭。
董況拴好船纜,攬住刀疤的肩膀說笑著朝山上走去,到來城門前的平坦空地時,見霍三正在站在城牆上望著,便伸出手朝霍三比劃了個圈,示意一切都馬上要結束了。
進到城門內,搭在刀疤肩膀上的手剛剛鬆開,就見六子冒出來,一把劍頭冒著綠光的匕首,幹淨利落地在刀疤腹部連刺六下,準狠快,每一刺都特別到位,隻求斷其血管。這六子自打進了突擊隊,李延一直教他使用匕首出快招,瞅著癱在地上的刀疤屍首,六子露出一絲笑意。
董況心想,剛才還一起把酒言歡猜拳賭博來著,此刻就兩隔陰陽,便搖了搖頭,接著蹲下身子,從刀疤懷裏摸出來之前輸給他的一顆珠子,滿意地朝廣場走去。剛剛走到廣場,就見郭崇韜帶著自己一隊人圍成了個圈,圈裏放了三個麻袋。
郭崇韜一臉鬱悶地對董況說道:“看到你,是不是意味著結束了?”
董況樂滋滋地道:“那必須的。怎麼小兄弟,誰惹你不高興了?”
郭崇韜冷哼一聲道:“給他們四個的任務是吃肉連湯,給我們隊的任務卻是守著三個麻袋。”
董況一聽,立時哈哈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說出來讓我也樂樂。”
董況收起笑聲一看,見李延和耿孟孫舒雲飛過來了,趕緊躬身抱拳道:“公子,外麵的事兒全部妥當了,西岸除了布的那些據點釘子外基本幹淨了。”
李延點點頭道,接著對郭崇韜說道:“不是不讓你去,而是那幫人扛著麻袋進城後,直接把人交給你來看管了,演戲嘛,也是要認真的。好了,你去把吳將軍幾個叫來吧。”
郭崇韜嘟囔著跑開了,不一會,就領著吳子嚴王言卿和吳遠雄走了過來,一眾人一起望著兩個麻袋端詳了半晌。
李延揮了揮手,郭崇韜幾人上前用刀割開了麻袋的縛繩,接著打開麻袋,出來兩個人,兩人四肢都被牛筋綁著,看樣子是陷入了昏迷狀態。李延上前探了下鼻息,確認人是活的,接著從地上撿起一個小鐵盒子,盒子是溫熱的,冒著煙氣,放到鼻子嗅了一下,便扔到地上說道:“怪不得丟到麻袋這麼安靜,原來配的迷香,解開繩子吧,順便打盆冰水。”
再仔細觀瞧兩人,一個高鼻梁的青年,跟一個長髯圓臉的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