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嚴等向劉秀講了如何逃離平邑,又渲染了李延偷聽石宣虎要劫持漢州公子一事,這才穿越穗山來到老牛灣,趁其不備占領離石堡,順手解決了石宣虎一眾匪徒,救了劉秀一行。
劉秀端起一碗酒水,拂袖呷了一口,一臉冷峻地說道:“背後攛掇這些陰謀,天京那位姬相爺怕是逃不開幹係。”
李延對於這些所謂陰謀並不太有興趣,便笑著說道:“但凡能被猜到的,都是失敗的陰謀。真正的陰謀,既有效,也得要讓你永遠都相信是石宣虎無意間搶劫了自己,而不是姓姬的安排,所以,在我看來,這位相爺玩弄的不是陰謀,而是向世人在秀他的智障。”
劉秀沉思了一會後道:“明光兄這番說法還真是新奇,聽起來卻也在理。來,我敬你一杯,能結識你,是我文叔之幸。”
一番熱鬧之後,舒雲飛給劉秀等人安排了住處,便帶著他們三人去休憩了,殿內隻剩下李延和吳子嚴等人。
吳子嚴對著雙手背在身後,於屋子裏轉悠的李延說道:“明光,大都督這幾日便會帶兵來老牛灣,你有何打算?”
李延四十五度仰望屋頂道:“沒有什麼打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怕他不成。石宣虎守得離石堡幾十年,難不成在我們手上會丟?”
王言卿歎口氣道:“放眼天下,裴元凱之帥才,怕是能排燕將趙俊生之後,明光,你是個有神技之人,可是再怎麼,也該知道離石堡並非打不下,燕夏兩國朝堂利益不在此,自是沒有用心去打而已。”
李延走到交椅前,手摸著椅背說道:“裴元凱固然被捧的很高,可我並不把他放在眼裏。”
吳遠雄聽罷大笑著說道:“弟弟說的好,哥哥就喜歡你有這種王霸之氣。”
吳子嚴皺著眉頭瞟了吳遠雄一眼後對李延道:“大都督用兵有章法,軍陣之道更是熟路輕轍,明光不可大意!”
李延笑著說道:“哥哥放心,我這麼說並非自負。雖說戰爭的勝負,大多數時候取決於壓倒性的武器跟兵勇,但善謀可補弱兵,況且我們兵也不弱,就是數量少點罷了,可我們有一條天塹助力,除此之外,還有道屏障,他裴元凱很難逾越。”
幾個人聽罷趕緊湊到李延跟前,豎直耳朵等著下文,李延卻賣關子般朝著耿孟孫努努嘴。
耿孟孫上前道:“吳將軍,漢州公子現在正在離石堡……”
吳子嚴不等耿孟孫說話,眼睛便一亮,連忙對李延說道:“對啊!都忘記這茬了,少將軍可以出麵調和……”
李延打斷道:“調和?我才不需要什麼調和。來之前在那刀君廟,耿參謀提過離石可以拿來交易,這兩天我從舒家兄妹那邊深入了解了些事情,我問你們,可曾聽過疆辟律?”
吳子嚴點點頭道:“這是大瀛律令,至今已兩百餘年,昭告了開疆辟土的一些章程。可這跟離石又有什麼關係?疆辟律隻是對九州外未歸化土地有效律。”
李延笑道:“湊巧,大瀛置國至今六百多年,這離石從來都不曾在九州統轄之內,我的打算是,將離石納入漢州。”
王言卿大笑道:“這個好!我看可行。大都督即便是有心攻打,怕東寧朝堂也絕對不願與漢州牧交惡。”
吳遠雄猛地跳將起來喊道:“那姓裴的應該也怕漢州牧吧?當年其陽一戰他就沒有在漢州牧身上討到……”
不等吳遠雄說話,吳子嚴皺眉大聲打斷道:“這不是長遠之策,若兩個月內天京不下詔誥,名則不正。大都督要打,也完全在理。”
李延笑道:“這事,我去處理,現在還有些尾巴,需要哥哥幾個忙活一下,河西尚有幾百石宣虎的部卒沒有歸順。”
吳子嚴點點道:“我們即刻出兵渡河。”說罷與王言卿吳遠雄便出了大堂。
第二日大早,李延一個人在主殿大堂安靜地坐了一會,實在無趣,便出了大門朝著廣場走去,到了舒楚玉的閣樓下,停了步子抬頭望著二樓飄窗,心想這人昨天大早過河,至今都未曾見到,也不知道晚上是否在房內,正欲推門上去瞧瞧,耿孟孫卻不知道從哪裏湊過來輕聲說道:“公子,舒姑娘還在擇秀樓,要不我著人去叫她回來,或者公子親自過河?”
李延憋著嘴角對耿孟孫道:“誰說我找她了?我就是有點勞累,伸下脖子而已,你這人也太那個……嗯,我過河去瞧瞧那邊人員安排是否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