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蕭:“查就查唄,掉塊肉了?”
何夢川想起升旗儀式的通報名單裏,似乎這位是常客,“你班主任攤上你可真夠倒黴的。”
她又一不小心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
賀蕭意料之內的皺眉,捂著鼻子的手往下一撤,沒好氣道,“關你屁事?”
原本頂有勢氣的話,隻是配上紅通通的鼻頭就隻剩下滑稽了,何夢川是真的忍了,可也是真的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賀蕭一愣,壓著火問,“笑什麼?”
何夢川忍著笑指了指他的鼻子,她懷疑今天手指開光了,指過去的一瞬間,少年的鼻孔裏緩緩流出兩條紅色液體。
倆人俱是一愣,賀蕭“操”了一聲,轉身往洗手間跑。
何夢川幾分無辜地摸了摸額頭,自言自語道,“怪不得那麼疼呢。”
何夢川從洗手間出來,見賀蕭仍趴在水龍頭那裏給鼻子衝水,血好像流不盡似的。
腦子還真是不靈光,而且沒常識。
何夢川本來不想管,可又怕這個沒常識的人會血流而亡,到時候再有人查根溯源,說是她給人撞的,那豈不是太冤了?
何夢川走過去,在他後背上拍了一下,直接就拍到硬邦邦的脊椎骨,心想這麼冷的天,這傻子居然穿得這麼單,也不怕凍死。
“你特麼說誰傻子呢?”賀蕭抽空轉過頭來瞪她。
何夢川抿了抿唇,她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混淆心理活動和出聲言語。
穿越之前腦子不靈光,話也說不好,可心理活動是有的,隻是語言和思維能力都跟不上,所以想說卻說不出。
沒想到穿越後不僅智商開掛,嘴也變得能言善道,可缺點也漸漸凸顯——各種心理活動,無論好壞,都極容易從嘴裏冒出來。
她覺得這算是個後遺症,這後遺症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給賣了。
“你這麼衝是止不住血的,”何夢川說,“隻會越流越凶。”
她忽視少年臭臭的表情,直言,“你用手指使勁按住出血的鼻孔,等血凝固就止住了。”
賀蕭:“拜你所賜,倆鼻孔全在流血。”
何夢川:“那你摁倆。”
“老子還喘氣不?”
“麻煩問一下,你的嘴除了說話和吃飯,就不會幹別的了?”
“……”
天地良心,何夢川真的不想懟他,怎奈這傻子一直在秀智商,她也隻好正常發揮一下。
賀蕭吃了一肚子氣,本來不想聽,但弓著身子在這兒衝了半天,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流血過多,竟然有種暈乎乎的感覺。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慢慢直起身子,照她說的做。
何夢川徹底服了,她發誓除了當唐果的那十八年,就沒見過比眼前更傻的人——隻見賀蕭拿左右手的食指分別插進兩個鼻孔,同時嘴因為要呼吸而不由自主張開。
這形象……嗬。
何夢川在心裏歎了口氣,心想都是傻過的人,她還是幫人幫到底吧。
“誰傻過?”賀蕭半眯著眼問,“你嗎?”
何夢川幹脆地點頭承認,“對!所以你也不用自卑,來,看我。”說著她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鼻子,揚眉看著他問,“看明白了?”
賀蕭臉瞬間爆紅,但還是維持原來的姿勢沒變,硬著頭皮說,“老子就樂意這樣!”
何夢川懶得再理他,轉身就走,隻是心理活動又從嘴裏冒了出來,“隻聽說過豬鼻子插蔥——裝相,沒想到插倆手指頭也成。”
賀蕭聽得清清楚楚,抻著脖子喊,“罵誰豬呢?這誰害的?”
“還是頭暴躁的豬。”何夢川在心裏說。
賀蕭捏著鼻子氣勢全無,鴨公嗓子嗷嗷喊,“你給我等著!”
何夢川回教室坐下,拿起保溫杯喝了幾口水,注意到音樂聲停了,朝窗外瞥一眼,一大波校服軍團正朝教學樓湧來。
她邊喝著水邊朝下看,見初一2班的隊伍正朝教學樓走,體育委員楊華身高腿長走最前麵,身後是臉頰紅紅的米小格,柯宇作為男生隊裏最矮的,走在米小格身邊,時不時推一推眼鏡,一臉深沉樣。
何夢川看了一會兒,感覺又困了,她放下保溫杯趴到桌子上,心想下節課是什麼來著?
管他是什麼呢,就跟能爬起來聽似的……
曲坤踩著點回班,在走廊遇到賀蕭,兩人熟絡地打招呼,鈴聲突然響起,曲坤加快腳步往教室走,餘光瞥見賀蕭懶洋洋踱步,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走進教室,意料之中何夢川又在睡覺,曲坤有點想笑,覺得在無視校規方麵何夢川和賀蕭還真挺像,一個打了鈴還在走廊慢悠悠晃蕩,一個無論上什麼課都敢公然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