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環節分別是情景演繹和現場問答,這兩項都是需要臨場發揮的環節。
難度最大的是現場問答,由高中部的外教主持,問題特別隨機。
好幾個選手聽完,一連幾次“pardon?”
外教便適當降低問題難度,語速也會盡量放慢,但與此同時選手成績也會打折扣。
在這兩個環節中,李茹茵先前攢下的優勢盡失,名次後退至中後,曲坤表現穩定,雖然也“pardon?”了兩次,但在應答時小炫一把,出了點風頭。
然而等到賀蕭上場,他的風頭很輕易便被奪去。
賀蕭應答出彩卻恰到好處,場上表現得體自然。與其說是在比賽,倒不如說他在跟外國友人閑聊,聊到後來兩人竟互相擊掌,儼然像一對相識多年的老友。
何夢川全程認真聽著他們的對話,聽到外教也很好奇賀蕭的英語怎麼這麼好,問他是不是在美國生活過。
賀蕭稍一思考,笑著用英語回答,“我沒在美國生活過,可我特別喜歡美國的脫口秀。”
外教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僅僅是因為喜歡脫口秀?”
“是的,看得多了就會說了。”
“上帝啊,你真是個天才。”
“別這麼說,”賀蕭目光往台下某處掃了一眼,“被學霸同學聽見會笑掉大牙的,畢竟在學霸眼裏我可是個十足的笨蛋。”
“那他們真是太沒眼光了。”
坐在台下的何夢川默默抿唇,感受到來自台上某位天才的“錙銖必較”。奇怪的是,此時她絲毫不覺得難堪和生氣。
她感受到賀蕭身上的自信和從容,這讓他整個人都顯得都不一樣了。
預選賽結束,賀蕭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曲坤得了第六,李茹茵排在十五名,沒進決賽。
決賽在三天後舉行,因初中組和高中組同場比賽,所以現場的人比預選那天多。何夢川隻看了初中組,確定賀蕭得了冠軍便暫時離開。
再回來時已經到了頒獎環節,她從禮堂後門進來,遠遠地看到衣著得體的賀蕭與高中組的冠軍一起站在中間,和其他獲獎選手不同,賀蕭臉上未見笑容。
還是一副拽拽的樣子。
何夢川往前走幾步,拿出手機對著舞台拍了張照,低頭看了看,覺得不是很清楚,便又往前走了幾步,這一次她點了點屏幕上賀蕭的位置,使鏡頭在他臉上聚焦。點擊拍攝的那一刻,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看到賀蕭的唇微不可查勾起,有了淺笑的影子。
何夢川喜歡五月,因為暖和卻不炎熱,是她覺得最舒服的月份,而且繁花開遍,處處生機,也是她覺得最美好的季節。
當然這個季節也更容易犯困。
事實上對何夢川來說,任何季節都容易犯困,那句俗語用在何夢川身上再合適不過——“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賀蕭幾次經過2班門口,何夢川都在睡覺,有時候臉朝裏,有時候臉朝外。
他和曲坤閑聊時有意無意地問,“你同位怎麼老是在睡覺?她什麼時候不睡?”
曲坤說,“她身體弱容易犯困,什麼時候睡都是隨機的,沒什麼規律。”曲坤頓了頓思索道,“不過最近睡得好像格外頻繁,有時候大半天都在睡。”
賀蕭點了點頭,回去後卻給何田打去電話詢問,“阿姨,何夢川最近總睡覺,沒什麼事吧?”
何田說:“她身子容易乏,沒什麼事的。”
“沒什麼事就好。”
何田默了默,突然笑著說,“賀蕭,謝謝你關心夢川,阿姨很感激。”
賀蕭覺得臉有點熱,支支吾吾道,“我們是朋友嘛,互相關心是應該的。”
“既然是好朋友,那要常來我家做客哦。”
“……好。”
曲坤覺得初一下學期何夢川基本上睡過去的,甚至臨近期末都沒有打起精神的跡象,他有點擔心同桌的成績,於是在她難得醒著的課間,曲坤試探著問,“夢川,快期末考試了,你複習得怎麼樣?”
何夢川打著哈欠回答,“沒複習。”
曲坤:“……你不擔心嗎?”
“不擔心。”
坐前麵的米小格聽了個正著,瞪圓眼睛看過來,“夢川你好厲害啊!”
何夢川懶懶地笑,“怎麼厲害了?”
“你很有底氣,”米小格說,“一點都不擔心會考不好。”
何夢川:“我沒底氣,隻是不怎麼關心成績。”
米小格:“因為你不需要關心,隨便考考就是第一。”
何夢川搖頭,“考倒數第一我也無所謂的。”
眾人愣住。
身後的李茹茵不置可否地笑,“何夢川同學不會是提前為考砸找托詞吧?畢竟整個學期你都沒怎麼聽課。”
大家的目光很快轉到何夢川臉上,多少都有點替她尷尬。
何夢川卻笑了笑,“隨你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