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用力,將她安放在了馬鞍上,隨後用沒有受傷的左腿蹬地,瀟灑地翻身上馬,故意不去看唐巧妍那羨慕的眼神,這才撥轉馬頭走向二人身邊,目光沉沉地正式宣布道:“兄弟們,咱們真正的旅程,終於開始了!”
嬉鬧過後,二人也再次露出了認真的表情,氣氛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是啊,過去的一年雖然快樂,卻似乎少了些真正的江湖氣息。現如今,我們相依為命,身後是湧動著的重重陰謀和種種仇恨。快意恩仇,縱橫天下,這才是江湖,我們所向往的江湖!
若是姑姑知道了,肯定會毫不留情地打我的屁股吧?我在心中暗笑著,看著身邊生死與共的夥伴,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一拽韁繩,長風抬起前蹄長嘶一聲,絕塵而去。
留在原地的二人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希望和興奮,也不再猶豫,翻身上馬緊跟上來。潛伏在暗處的皇甫信良漏出一抹略帶欣慰的笑容,隨後大手一揮,五十名精銳殺手再次遁去身形,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那個花癡的小姑娘還在巷口遠遠眺望…
至於這條被當地人敬而遠之的神秘巷子,唐巧妍也早有安排。一早在吩咐暗夜將白敬安送回去的時候她就叮囑白敬安要說服父母將這條巷子給盤下來。此時正是便宜的時候,再晚些就怕被別人捷足先登了。說來有趣,這條巷子一邊隔著三條街是同福客棧,一邊隔著一條街是老白涮肉坊,若是真的能將它買下來,打造郭女俠曾經憧憬過的同福娛樂街指日可待!
一路上,我都沒有再提白敬安的事情,索文昌和淩鳳也知趣地沒有多問,倒是唐巧妍有些不好意思地主動掏出藥膏想要幫我塗上。可是拜托啊大小姐,你我一前一後同乘一騎本就唐突,而且我的傷在腿上,若要上藥肯定是要脫褲子的。如此高速奔馳之下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看著索文昌嫉妒的要噴火的眼神,我隻能婉言拒絕了她的好意。
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有傷在身的,一路顛簸下來我的右腿終於有些撐不住了,隻得就近尋了一處客棧歇腳。
婉拒了唐巧妍的堅持,我將藥膏拿回房間自己塗上,總算感覺輕鬆了些。看著慘不忍睹的半條腿,我在心中詛咒了白敬安無數遍,個死小子,你表哥可都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啊!
挨到半夜,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我也終於有些扛不住了,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隔壁索文昌早已鼾聲如雷,淩鳳和唐巧妍的房間也沒有動靜,想必已然歇下了。
睡夢中,我夢到了闊別已久的家人們,陸叔,娘親,鬥哥,瓔珞姐,龔叔,敬哥,青橙姐,小白露,小八斤…熟悉的麵孔就站在我麵前,我大喜過望,拚盡全力向他們奔過去,可不知為什麼,我們的距離卻越來越遠,雙腿好似被什麼東西給綁住了,而且那東西還在用力地將我向後扯,看著漸漸遠去的家人們,我在也控製不住大吼一聲:“不!”
忽然,全身一抖,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呼,還好是個夢,我正慶幸著,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不對,什麼情況?!我不是應該在房間裏好好地睡著覺嗎?怎麼突然這麼冷?
哎呦!後腦勺一痛,似乎是撞到了什麼東西,讓我徹底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引入眼簾的不是客棧漆黑的房頂,而是一彎皎潔的月牙,真美啊…
不對,嘩擦?!我怎麼會看見月亮?!沒錯,那就是月亮啊!怎麼回事?什麼情況?而且現在的我,好像是正躺在地上被人拖著走呢,身體劃過的麵的觸感是那麼清晰,讓我不得不聯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我被綁架了!
突然夜色中響起一個聲音:“我說老大,上頭不是說隻要這小子一個人就夠了嗎?幹嘛還費勁巴拉地把這小丫頭給帶出來了?”
什麼!?我一驚,不動聲色地偏頭看去,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拖著我的雙腳疾行,方才就是他在說話。在他身邊是一個身材勻稱的黑影,懷中似乎抱著個什麼東西,我努力地睜大了眼睛去辨認,卻看見一個明晃晃的玉珠子正左右擺動著,那顆珠子我有印象,可不正是唐巧妍別在腰間的那顆嗎?如此說來,那他懷中抱著的果然是…
不過還好,起碼她沒有像我這樣被人在地上拖著走,不過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就算是綁架也不用手段這麼殘暴吧?你們丫溫柔一點兒會死嗎?我不覺心中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