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少年所說,那個活口稱對方似乎就在東北方向紮營,可不正是七俠鎮的方向麼?我向楚廣淵微微一點頭,示意他穩住,隨後先扶邱大人上馬,一行人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東北方向離開。
終於有機會親自看看這陣法的秘密了,想想我的心裏就是一陣激動。很快,我們來到陣法邊緣,就見楚廣淵搬起地上一塊大石。根據這些天來我的觀察,這處山穀看似是朝著一條狹長的方向延伸,實則還是成八卦形,隻不過由於四麵群山環繞,大家總會不自覺地忽略其它方向而已。如今這塊石頭的位置應該就是“休”門的所在地,楚廣淵稍稍挪開了一點兒,麵前的景象頓時開始模糊。
等到這塊石頭被徹底搬開,我們的麵前已經清晰地出現了一條羊腸小徑。當然,並不似尋常的道路那般好認,隻是每隔一段距離我就能看到一種特殊的小花。似乎是為了掩人耳目,這些小花和其他的諸多植物交雜在一起,不仔細分辨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待眾人都出來以後,楚廣淵又將那塊石頭放了回去,原本還依稀可見的洞穴眨眼間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廣袤的叢林,著實神奇得很。
之前回來報信的少年引路,一行人動作很快,一路上也確實看到了不少殘缺不全的屍體。有的是人為的,有的則是因為停放時間太長而被這山林中的動物們當做食物給啃了去。
走了約有十多裏地,我和淩鳳他們的耐心都有些耗盡了,終於聽到了外界傳來的聲音。隻不過不是什麼和諧的動靜,看樣子似乎是前方有人在交戰,而且雙方的實力都非同小可,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震顫的氣息。
那個方向…不正是宸璃他們等候的地方嗎?不好,若是他們的那身打扮被莫女俠她們發現勢必會引起誤會!想到這裏,我一聲令下,隊伍立刻加快了速度,倒是沒有人說我越俎代庖,搶了楚廣淵領頭的威風。
無他,隻因為那廝太過擔心其他的少年們,一察覺到不對勁就如一陣風般呼嘯而去,眨眼間已經衝出去好幾百步了。不一會兒,前方突然傳來一陣瘋狂的怒吼聲,隨後就是一陣地動山搖,看樣子別是楚廣淵和莫女俠交上手了?想到這,我頓時神情一淩。
等隊伍終於到達戰場的時候,我才發現情況似乎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好幾倍。在場的約有三四百人,雖然服裝各異,可我還是認得每個人的來頭。然而此時他們卻並沒有上去幫忙,又或者說應該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一個滿懷仇恨但仍舊保持理智的莫女俠就能單挑四大劍派,如今陷入瘋魔的莫女俠更是一舉一動都帶著恐怖的殺氣,任何人想要上去湊熱鬧都得做好丟胳膊斷腿的準備。
當然,人群中還有一個不太和諧的身影,那是個一身白衣的男人,此刻正優哉遊哉地靠在一棵大樹旁捏核桃吃。為什麼要用捏呢?因為這個男人的指力實在太強,大拇指和食指輕輕一用力就能將堅硬的核桃外殼捏個粉碎而不傷及果肉,不用想,必須是我白姑父了!
最讓人揪心的還要人群中央。為免被誤傷,眾人空出了一個方圓上百步的大圈子,此刻這片地上已經是麵目全非,斷木殘花滿地都是,更重要的是還有幾個熟悉的身影正躺在地上,有的胸口正在劇烈地起伏著,貪婪地攝取著空氣中的氧分,有的則幹脆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生死未知。
抬頭一看,場地中央還有五個人在激烈交手,除了莫女俠和楚廣淵外,原本的九名少年隻剩下宸璃和那對雙胞胎兄弟還在苦苦支撐。宸璃的麵罩被打掉了,俊俏的臉蛋上橫著一條長長的刀傷,此刻正滋滋地冒著熱氣。我定睛一看,頓時明白了原因。
原來這莫女俠救夫心切,曾經答應過隻拿糖葫蘆的玉手再次操起了兵刃,而且正是那柄讓武林中人聞風喪膽的“天魔遺物”赤焰刀。
除此之外,雙胞胎兄弟也傷的不輕,可他們似乎明白,隻要自己一退,那身後的夥伴們就再也無人能夠保護。所以即使拚上這條性命,他們也要站直了身子迎接死亡。
看著宸璃痛苦的眼神,我的心中泛起了深深的內疚,都怪我,不該跟他說那些廢話,現如今明明有逃生的機會,他卻為了這些弟弟們苦苦支撐到現在。
同樣痛苦的還有楚廣淵,那可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撫養長大的孩子們呐!就見此時的他如下山猛虎般衝了上去,宸璃三人則迅速散開,顯然是訓練過無數次了,此時的變陣十分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