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後來呂捕頭會突然調任刑部湖廣清吏司,本以為這是呂大人和邱大人共同的意思,不想竟是她本人主動提出的。現在想想,從當初她登門拜訪,解除和敬哥的婚約到回六扇門複職,之間將近是整整一年的時間。當初湖廣清吏司是個閑差,盯著四品的名頭啥也不用做,隻要不時去轄區巡視一下就行了,十分想當清閑的差事。
以呂捕頭女強人的性格來說,四大神捕重新崛起不到一年,正是她大展宏圖的絕好時機,又怎麼會突然主動要求調任閑職呢?不過若是當時的呂捕頭已經懷孕,那一切貌似就都解釋得通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淩鳳握刀的手已經開始泛白,看樣子是費了老大的勁才壓住心中的怒火。索文昌也十分有眼力見地站在了他身後,生怕他一個想不開拔刀砍人。
對眼前的威脅毫無察覺的淩朝還謙遜地問道:“那…這兩位是?”我有些糾結,可想到讓淩鳳自己來說說不定反而會引發更大的衝突,還是硬著頭皮介紹道:“這邊這個身材魁梧的,關外人士,索綽羅??文昌,不過我們一般都叫他索文昌;那個眼神陰騭的…呃…淩鳳,是我在路邊碰到的可憐人,就一直把他帶在身邊了。”
介紹歸介紹,我還是刻意隱瞞了淩鳳的身世。好在他也明白大局為重,並沒有鬧事的意思,讓我也安心了不少。可誰知變故不是在這邊,而是在淩朝身上。
“淩鳳,淩鳳?淩…”這小子嘴裏念叨著淩鳳的名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才突然冒出一句:“淩兄可曾聽說過關西淩家?”
我勒個擦?!我特麼真的是驚呆了,這小子是不是真的不懂什麼叫危險?看不見人家的眼神都快化成刀來紮你了嗎?一邊的淩鳳也徹底有些憋不住了,右手的青霜劍擺在身側,那是他標誌性的進攻姿勢。
我和索文昌都是心頭一緊,趕緊就要上去攔著,不想這會兒淩朝那小子動作竟比誰都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躥到了淩鳳麵前,開始細細打量起他的容貌。
突然的動靜把我們都嚇了一跳,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呂捕頭的寶貝兒子出事兒!淩家怎麼樣都無所謂,可若是這小子受了傷,那我最先就對不起青橙姐啊,比她早一步見到了期待已久的小外甥不說,自己的兄弟還把人家給傷了,這可要我回束河以後怎麼跟她解釋?
上前一步將淩朝拽到身後,同時開始不斷安撫淩鳳:“眼下事態緊急,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等出去了以後再說吧。”“是啊是啊,外麵正打得熱鬧,再說肆哥他們都還在山下等著呢,老淩啊,大事要緊啊!”索文昌也在一旁幫腔,同時死死按住了淩鳳的右手,居然也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淩鳳的冰冷殺氣和青霜劍上的寒氣相結合,連我都覺得寒氣逼人了。
淩朝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淩鳳的殺意,慌忙上前解釋道:“不,還請不要誤會,隻是這些年來父親和爺爺都一直在教育我,讓我不論走到哪裏都要記得找尋淩家當年流落在外的一支血脈,但又不能接他們回淩家,隻要找個地方好生安頓就好了。淩鳳這個名字也是我從爺爺那裏第一次聽說的,不想與閣下重名了,還請原諒在下的冒失。”說著,還向淩鳳深施一禮表示賠罪。
淩朝的爺爺?那不就是淩騰雲淩捕頭嗎?當初他以年老力衰為由辭官,此後就一直定居京城。沒有人知道他和誰生下的淩景寒,隻是據說淩家覬覦世家大族的地位已久,如今有了這個基礎就想舉家搬到京城來,徹底和郭家形成分庭抗禮之勢,卻被淩騰雲嚴詞拒絕了。不僅如此,他還與呂大人夫婦走動親密,擺明了是偏向郭家的。
氣壞了的淩虎老爺子威脅說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可終究還是舍不得這個如今淩家最出彩的後生,更重要的是,他膝下還有那個超級天才啊!和他斷絕關係,那絕對是得不償失的事情,此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不過這些年來淩家還是在徐圖進京的事,不過都被種種因素打亂了,其中也不乏淩騰雲的手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對自己的家族那麼厭惡,不過至少說明他作為淩家子弟,對淩鳳一家還是無害的。這一點想必淩鳳也能想得清楚,果然,聽了淩朝的話,他身上的殺氣總算散了一些,表情也漸漸恢複了正常,不過顯然還是沒有要表明身份的意思。
我暗暗鬆了口氣,趕緊岔開話題道:“不知淩兄緣何至此?又是為何要將這麻袋中的人帶走?”得知了我的身份,淩朝顯然也沒那麼警惕了,將自己此行的前因後果都大概告訴了我們。原來早在兩年前六扇門就已經關注到了這麵的情況,隻是苦於沒有直接的證據,也隻能暫時聽之任之,後來,有線報傳來,說一股勢力龐大的境外組織開始向此地頻繁增加人手,呂捕頭立刻意識到了事態緊急,就命淩景寒秘密來此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