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比劃了兩下,原來這小子也是個啞巴,想必也是組織裏的底層人員無疑了。我安下心來,仔細解讀了他的意思,大概就是讓我們在這裏稍等,老板馬上就會來見我們。
等他離去,我開始打量起這處院子。地方不大,明顯不是正經做生意的地方。身後是幾間廂房,馬廄就在一旁,不過一匹馬都沒有,顯然也很長時間沒人打理了。目光一轉,我發現淩朝正緊緊地盯著附近的環境,看樣子還是有些緊張的。
我輕輕抬手碰了碰他的胳膊:“鎮定點兒,靜觀其變。”正在此時,一個體態勻稱、滿臉笑容的男人走了進來,張開雙臂給了我們一個擁抱,絲毫不介意我們身上散發著的濃濃臭味。接著,他直接開口詢問其我們一些基本問題,我和淩朝都一一作答,從哪兒來,來幹什麼,此前都經曆了些什麼,這些答案和手勢我們都已經練習了上百遍,早已爛熟於胸。
沒有看出什麼異樣,男人帶著我們來到一處廂房稍作坐,自己則出去聯係山上的人下來接應了。一間小小的客棧竟藏著這等秘密,若是讓別人知道了想必會驚掉下巴吧。不過這樣的形式卻有點像旱地忽律朱貴在梁山泊外開店的意思,倒是有些想法。
為了逼真,我索性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兒,接連奔波了十幾日,如今終於回到了自家地盤兒,怎麼看都應該是放鬆下來倒頭大睡才對吧?這些日子晝伏夜出的,搞得我們的生物鍾都有些混亂了,如今正是困倦的時候,索性就真的閉上眼睛睡起了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人從睡夢中搖醒,睜開眼睛才發現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並不是天黑了,隻是麵前已經站滿了黑衣人,此刻正麵無表情地盯著我們。淩朝也被叫醒了,看著麵前的場景有些不知所措。
我趕緊起身,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淩朝立刻反應過來,也有樣學樣站了起來。見我們清醒了,黑衣人們分出了一個口子,麵前出現了一個身著白衣的男人,仿佛是暗夜中的白雪精靈,乍一看很是賞心悅目。隻不過這家夥給人的感覺嗎…
矯揉造作,這是我想到的第一個詞,這家夥雖然衣著整潔,可一張臉生得獐頭鼠目,一點兒翩翩公子的氣息都感覺不到。可他本人貌似十分無感,一麵自以為瀟灑地邁步走來一麵甩開手中折扇裝起了樣子。來到我們麵前,他又立刻將扇子合上,十分感動地拍了拍我們的肩膀,算是肯定了我們的努力和忠誠。
“二位兄弟,此番讓你們受苦了!不過放心,既然回來了那就萬事大吉,再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這樣吧,我看二位兄弟都身負重傷,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啟程回山,早點尋個好大夫替你們診治為好。”說著,他一擺頭,立刻就有幾個黑衣人上來將我們攙住。
看似溫情,可我卻總能感覺到這家夥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惡意。難道我們已經暴露了?沒理由啊?可是看看身邊的人,一左一右的緊緊困住我們的雙臂,那哪是要帶我們回去接受治療的架勢,分明是想要控製我們的人身自由嗎!
出門的一瞬間,我有些擔憂地朝淩朝的方向看了一眼,卻不經意間瞥見那白衣男人正掏出帕子用力地擦了擦剛才拍過我們肩膀的手,然後很是嫌棄地將帕子丟在了地上。察覺到我的目光,他立刻變換了一副嘴臉,笑吟吟地看了過來。這個老混蛋,等一切塵埃落定,小爺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我在心中默默為他立起了死亡flag,然後跟著黑衣人們出了門。
趁著外麵沒人,我和淩朝被塞進了一輛馬車,左右各有兩名黑衣人“照顧”著,明顯是怕我們中途逃跑。我和淩朝偷偷用眼神交流著,總覺得這像是已經暴露了,但也不排除對方有心試探的可能。最終由我拍板,先靜觀其變,如果對方真的起了殺心,那不好意思,就憑這麼幾條臭魚爛蝦還要不了小爺的性命!
馬車行駛了很久,久到我的困意再次襲來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下車一看,這裏竟是一處山穀,隻不過四周已經遍布了不少白骨,幾顆人類頭骨被整齊地擺放在一邊,看得人毛骨悚然。嘩擦,這是想要來真的啊》我頓時也有些緊張了起來,偷偷將手伸向了懷中的匕首。
我和淩朝的武器都太過顯眼,之前淩朝的行動失敗也是因為手中的青霜劍寒氣太重,這才會被幸存的兩人察覺到異樣。所以這一次我們最趁手的武器都沒有帶在身邊,而是換成了黑衣人們統一配備的武器。為了顯示出我們逃命時的慌亂,我連一把像樣的刀都沒拿,隻在懷中偷偷藏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