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們三人成了直屬於西尊麾下的馬赫魯,故事的後半段也是莊幕的親身經曆,自然挑不出什麼毛病。然而根據他的說法,與羅晉陽相遇之前的事情都是聽他隨口一提,至於他師父姓甚名誰?過去是哪家的公子等問題馮銳也不清楚,其真實性還是有待考證。
至於為什麼要趁著這一次除掉莊幕,馮銳的解釋是自從跟隨西尊大人至今,他們三人一直忠心耿耿,倒不是為了博什麼地位,隻是單純想得一處安身立命之所。最開始他們和莊幕的關係也十分融洽,畢竟人家實力強橫,又是西尊大人身邊的紅人,不好好搞好關係自然是不行的。可是後來,莊幕的頑劣性子越膨脹,西尊對她的寵愛也愈加誇張,演變成了不管莊幕犯下什麼錯誤西尊都能不計前嫌的不堪景象。
看著這一切的羅晉陽心急如焚,他很清楚長此以往的後果會是什麼。為了避免西尊大人跌落神壇,羅晉陽一直都在找機會獲得更多的話語權。可惜這一等就是三年,直到前一陣田奇殞命他才有機會坐上第一智囊的位置。
可上位之後他才發現,西尊大人對莊幕的寵愛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根本不是憑他一兩句話既能改變的。本來他還打算一點點勸阻,可這一次莊幕擅自行動不光驚擾了西尊,更有可能給接下來的計劃造成隱患,直到此時羅晉陽才終於想明白了,莊幕一日不死,那西尊就會越陷越深。故而這一次他主動請纓,還專門帶上他們哥兒倆就是為了一擊必殺,哪怕回去之後西尊大人會要他們的腦袋,他們也無怨無悔。
一番話說得豪情滿誌,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如此忠誠睿智的屬下,試問哪個領導不喜歡?就連莊幕都不覺紅了眼眶,十分羞愧地擦了擦眼角對著馮銳道歉:“那個…馮兄,實在對不住啊,這…我也沒想到,怎麼會變成這樣…好,我向你們保證,從今往後我絕不會再肆意妄為,你的傷我也會全權負責,如果治不好,那我也會擔起責任,養你一輩子的!”
哎…明明嘴上說著巾幗不讓須眉,人家隨口說了個故事就把你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不敢說馮銳說的全是謊話,可就憑她這多愁善感的性子,即使明知對方在騙她她恐怕也會在主觀上接受吧。罷了,左右如今的馮銳已經翻不出什麼風浪了,更能成為與羅晉陽談判時的籌碼,就暫且信了他吧。所謂人之初性本善,我也不想把人心都想得那麼邪惡。
馮銳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徹底昏死過去。這一次他沒有再被涼水潑醒,還被莊幕親手扶上了床,又在一旁點好了暖爐,總算能舒舒服服睡一覺了。
忙活了半宿,莊幕也有些困了,揮揮手打發我們出去,她就在臥房的桌子上將就睡了。我和淩朝出了房間,我小心翼翼地打了個手勢,淩朝立刻會意,二人一前一後翻出了院牆,趁著四下無人終於說上了話。
“老陸,他說的話你信麼?”淩朝率先開口。這也是我眼下糾結的問題,雖然有楚廣淵的分析在先,可我也不是個喜歡先入為主的人,再加上馮銳的故事說得有板有眼的,其中更有莊幕的親身經曆,要我一票否決也實在不太合適。
可惜楚廣淵已經回去了,眼下隻能靠我們自己分析。杵著下巴思索了片刻,我回道:“行了,也不管他是真是假了吧,這一次就暫且信了他,左右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造不成什麼威脅。我估計按莊幕的性子明天就會去找羅晉陽攤牌,不如就先等到明天,如果楚大哥所言非虛,那現在張承銘應該也身負重傷,剩下一個羅晉陽應該不會是莊幕的對手,再不濟,那不還有咱哥兒倆呢麼?”
我不自覺透露出對莊幕的關心被淩朝敏銳地捕捉到了,帶著些調侃地看著我:“我說老陸,你該不會又同情心泛濫了吧?怎麼?看人家是個姑娘就保護欲爆棚了?別忘了,這小妮子可不是善茬兒,十個咱倆加在一起都未必是對手呢。”
“滾滾滾!”自知失言,我有些尷尬地反駁道:“想哪兒去了,這一次的行動重點就在莊幕的身上,不管她是死了還是乖乖回去了,京城裏布置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所以無論如何咱都得保住她這個人,還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京城。再說了,你真覺得單憑一身好功夫就能橫行天下?按照馮銳的說法,就是他們仨綁在一起也不會是莊幕的對手,可結果呢?還不是成功重傷了她,還差點兒要了她的命?所以說,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永遠不是武力,而是智慧,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