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淩風插進來問了一句:“不是,什麼情況?你們倆認識啊?”坐在地上的淩朝接了一句:“何止認識,要不是因為她我們也不能來京城。”
趁著淩朝打岔的功夫,我迅速調整了一下思路,等他說完就以盡可能平靜的語氣把這位凝兒姑娘的身份告訴了展淩風。
從好奇到震驚,再從震驚到憤怒,展淩風的表情變化迅速,凝兒,或者說莊幕的臉色則越來越紅,顯然是知道自己要挨罵了。果然,都不等我把話說完,展淩風猝然一掌猛擊在莊幕…額,既然都知道了,以後就統稱凝兒吧。被一掌擊中胸口,凝兒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倒飛出去,可嘴角瘋狂溢出的鮮血卻讓我們明白,此刻的她必定被傷及腹髒。
這展淩風還真是個鐵麵無私的,前一秒還親昵無比,下一刻就能毫不留情地出手,嚴師出高徒,這展淩風也算是嚴師中的代表了。
被師傅擊傷的凝兒大氣都不敢出,甚至連嘴角的鮮血溢出都不敢抬手去擦。展淩風異常憤怒,狠聲發問:“你爹娘呢?他們就這麼把你一個人扔在外麵不管了?任由你這麼胡鬧?難怪當年他不敢接手鏢局,就這麼個不靠譜的男人,他都不配!”
這女人還真是嘴上不留德,罵人就罵人唄,還非得帶上人家爹娘一起罵。不過在她的話中我倒是捕捉到了一些敏感信息,凝兒的父親看樣子本應該是家族產業的繼承者,卻不知什麼原因沒有接手,而且那產業還是鏢局,作為從小就在鏢局長大的人,對這些詞彙還是比較敏感的。更重要的是,這一形象和我大伯未免有些相似,雖然普天之大,如此巧合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可我還是禁不住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了一句:“卻不知這位梅兒姑娘的父親原來是哪家鏢局的少東家啊?”
沒心情搭理我,展淩風不耐煩地應付了一句:“”還能是哪家?二十五年前風頭最盛的鏢局,除了龍門還能有誰?
這話一出,不光是我,坐在地上的淩朝都立刻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她。我的內心在瘋狂呐喊,可從頭到尾也就兩個字:“嘩擦,嘩擦?嘩擦!嘩擦?!(往後無限循環…)”我大明建國二百餘年,這國土麵積大得驚人,怎麼這麼多的巧合偏就被我給碰上了?我的十九歲生日就像是一個潘多拉魔盒,自那以後種種奇特巧合的事情層出不窮。
先是誤入秘境,遇上了一直在等待天選之子的楚廣淵一眾人,然後宸璃他們仗義出手,救下的竟是邱大人;隨後就是莫女俠和白姑父前來營救,七俠鎮豪傑聚首;之後又出了段昌林和假貨市場案,我作為總負責人一舉掃平黑風寨,卻接著被卷入了神秘的黑衣人組織事件中,順便結識了淩郭兩家首次結合的結晶——淩朝。之後,在淩景寒的“大力舉薦”下我作為臥底和淩朝一同潛入大猛山。田奇被殺,我和淩朝又陰差陽錯地成了莊幕的小跟班。到了京城,先是羅晉陽突然動手刺殺莊幕,救下她的竟是闊別多時的楚廣淵。隨後就是淩家的內部問題,索性得以妥善解決,卻在出城後裝上了展淩風,從而得知了外出遊曆多年的大伯竟然有個女兒的驚人消息。
一係列的巧合和碰撞搞得我頭暈眼花,實在沒精力再去思考,隻是在腦中不斷重複著兩個字:嘩擦,嘩擦…
被我和淩朝的突然震驚搞得有些別扭,展淩風索性也不去責罵凝兒了,轉而看向地上的淩朝:“我說,龍門鏢局的招牌是響亮,可也不至於把你們倆嚇成這樣吧?尤其是你!”說著,她還伸腳踢了踢淩朝:“好歹你也是四大神捕的關門弟子,京中望族無不給你個麵子,就是個遠在雲南的鏢局而已,至於給你嚇成這樣嗎?”
雖然她的話有些失禮,可我已經沒精力去反駁她了,腦子裏一團混亂,隻能靠淩朝去幫我解釋了:“展姨,要是我告訴你,他就是如今龍門鏢局的少東家,您信麼?”
這下子震驚的就變成了另外兩個了,為了保證行動的順利和臥底人員的安全,淩景寒和柳姨在幫我弄身份的時候都刻意隱瞞了我的加試,旁人都以為是個不知道從哪兒找回來的後起之秀罷了。明明可以坐享百年基業,承襲金字招牌,偏偏要跑到這種地方來參與這些危險的事件,一般人肯定會覺得我腦子有包,可這些人卻隻會覺得我不坐吃山空,有闖勁兒,有毅力,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