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很是輕鬆,我們三人與他相談甚歡。一番交流之下,我們這才知道,原來麵前的男人竟是第一組的第一小隊隊長,名叫郭巍。未免小組內部產生紛爭,呂捕頭並未設立副隊長一職。故而隻要組長不在,小隊長就有權自主指揮手下的組員。
眼下袁天齊遠在大猛山,同時還帶走了第一組的其他兩支隊伍,京中隻剩下第一小隊,主要任務就是照顧這位展大捕頭的日常起居,成了完完全全的保姆隊伍。雖然有些尷尬,可至少不用整天風裏來雨裏去,算是個安穩的差事。
談到這些,郭巍的臉上還是會有一絲落寞,畢竟身為捕快皆是以加入六扇門為榮,卻不想竟幹上了保姆的工作,想必也絕不可能心甘情願吧?隻是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畢竟進了六扇門,要麼幹到五十歲平安退休,要麼就得上前線和那些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作鬥爭,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第二個早晨。
拋開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不談,我們把話題轉到了京城的八卦上,大到皇親國戚之間的勾心鬥角,小到市井小民的平凡生活,久居京城,郭巍說起這些話題還真頭頭是道。
在陣陣笑聲中,我捕捉到了一些比較有趣的話題,據郭巍說,最近京城趙家的動向有些奇怪,原本隻是老老實實的商宦人家,雖然本朝嚴禁官員經商,可人家打一開始就是商人世家,屬於先經商後入仕,怎麼著也不能強行把人家的生意給停了吧?那到時候受到影響的可不隻是趙家,更有無數與之利益相關的大小官員。
然而這陣子,趙家貌似有點太過張揚了,自從和柳家杠上雙方就隻是在商場上較量,可如今趙家貌似已經失去了耐心,仗著在朝中的重重勢力打算明刀明槍地修理柳家了。根據六扇門得到的情報,短短五天,明裏暗裏已經有不下五百名職業打手按照趙家的命令潛伏到了柳家的產業周邊,估計會趁著過年柳家最為鬆懈的時候突然襲擊,一旦得手,那少說三五年內柳家將徹底失去對大明礦業的競爭權。
淩朝有些好奇地發問:“那難道就不打算提前阻止嗎?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那趙家就真的要一手遮天了啊!”郭巍搖搖頭苦笑一聲:“我們當然也想,可是憑什麼呢?就算是如今趙家人當街殺了人,隻要沒有上頭的命令我們就依舊束手無策…”
可憐的男人,我在心中為他默哀了一下,隨即岔開話題聊起了別的。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不好解決的事情卻不代表我們也不能,若是這次機會被我抓住了,那或許就能從中大賺一筆,不光是我個人,更能讓陸叔他們也出來露個臉,何樂而不為呢?
歡樂的時光總過得很快,聊著天的功夫,天色已經開始擦黑。直到晚飯時間展淩風才略顯疲憊地回來了,隻是跟她一起回來的竟是呂捕頭。兩個人邊走邊說,敬業程度令人敬佩。
見到我們在大廳裏坐著,呂捕頭先是一愣,隨即迅速恢複了冷冰冰表情,不打算深究我們是誰。當然,展捕頭也不可能把我們晾著,主動代為作了介紹。凝兒的身份不好揭穿,就暫時用龍門大小姐代替了,而我,自然就是傳說中“最會投胎的男人”,龍門鏢局少東家嘍!
畢竟自己的親妹妹還在鏢局,即使我們分別的時間還不到一天,呂捕頭還是表現出了恰當的熱情,順嘴問起了妹妹的情況。白天的時候有淩騰雲在側,很多話我們也不太好說,如今在這裏很多事情倒能擺在明麵上了。
聽聞妹妹一家安好,呂捕頭點點頭表示滿意,雖然明知道我已經離開鏢局許久,可聽到這樣的話她還是覺得欣慰有加。至於凝兒這位大小姐,全天下都知道龍門鏢局原本的少東家離家闖蕩,近三十年杳無音訊,誰知道這姑娘的身份是真是假。不過有展捕頭作保,她還是適當的表達了善意。
捕快們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有我們的到訪,廚房那麵已經收到了消息,特意多準備了不少。雖然大家都不是缺吃少穿的人,可這種親朋好友圍坐在一起吃飯的感覺還是十分溫暖的。展捕頭為人向來不拘小節,每頓飯都是和大家夥兒一起吃,不過這一次有呂捕頭在側,她自然是要作陪的,其他捕快們也隻能站在一旁伺候,敢上桌吃飯的估計就隻有我們仨了。
天下總捕的威壓還是十分驚人的,一頓飯下來大家誰都沒有說話。酒足飯飽之後,呂捕頭被請到上座,輕啜一口茶後突然抬頭問凝兒:“之前就對令尊的威名有所耳聞,卻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
明顯是不習慣這種文縐縐的對話方式,一身男裝的凝兒坐立不安,被呂捕頭一問慌忙答道:“家父如今尚在外雲遊,還不知何時能再相見,具體在哪兒小女子也不太清楚…”那一副強行裝出來的小家碧玉實在讓人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