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呂捕頭抬頭看了看我們,然後對我說道:“陸尋,帶大家回到各自的崗位吧。此事牽連甚廣,甚至都有些超出了我的把控範圍。切記,今日之事誰都不許外傳,否則,別怪我我不顧及所謂情分!”說這話時,她還特意掃了我和淩朝一眼,警告之意甚濃。
我拱手施禮,帶著一眾小的退了出去。身份曝光之後,我沒有像之前想象的那樣遭到排擠、抵製,反而是凝兒總會不自覺地跟在我身後。這段時間我就發現了,她硬是擠得小哥兒倆連個近我身的機會都沒有了,又苦於人家實力強橫,無奈之下隻能用眼神寄托對我的哀思…呃,還是用仰慕的好是吧?
不過我也看出來了,她倒不是刻意凸顯自己的地位什麼的,隻是對於一個從小在兵器堆和冷血算計中成長起來的少女而言,我們這個年輕的小團體充斥著她從未感受過的新鮮活力和豐富情感。作為這其中的領軍人物,她想接近我也無非是生怕會隨時被我們所拋棄,再度回歸那無所事事、幽暗無光的寂寥生活。至於血緣之親什麼的,反正我是沒有,我想她也應該不會有的吧?
短短三天,我們幾個在這京城進進出出了好幾趟,就連守城的將官都認識我們了。倒也不是因為眼熟,主要是我們也曾跟著展捕頭一同回來過,單憑這一點那就是公務員的證明,自然是有必要記住的。
熟絡地和相識的幾個將官打了聲招呼,我順便讓索文昌送了些散碎銀子給大家喝杯茶。看著他們一個個喜笑顏開的樣子,我不禁感歎,這天子腳下雖是肥差,可相對的規矩和紀律也更加嚴苛,幾杯差錢都能把他們感動成這樣。索文昌也很是奇怪,一回來就跟我說:“這群人還真是可憐啊,不過就是三百兩銀子嗎,這一個個的,跟見到什麼寶貝似的,太誇張了。”
三…三百…三百兩?!不光是我,所有人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了他,我就說嘛,合著你這蠢貨還真不在乎錢,三百兩啊,讓他們在這站五年的崗都不一定賺得回來,難怪人家一個個都笑成花兒了,這個白癡…
肉疼地和這群吸血鬼揮手告別,一行人踏上了歸程。有了凝兒和大伯夫婦倆的照應,我們是再也用不著偷偷摸摸地想辦法傳遞情報了,既然如此,那淩鳳他們再繼續呆在鄭掌櫃的店裏貌似就沒什麼意義了。反正他們也不願意繼續待在那,看人臉色過日子,倒不如去別的地方幹些正事兒。
跟我們回大猛山自然是不行的,淩鳳和娟兒倒都是不愛說話的性子,可索文昌那張碎嘴和壯碩的身材還是有些引人注目了。再加上這三個人修為尚淺,還不能很好地把控自身的氣息,若是被那些馬赫魯們看出來了就比較麻煩了。
在腦中搜索了一圈適合他們的去處,我忽然想到了一處——柳家大宅。眼下大猛山的情況有我們看著,可之前我們對京城的動向也毫不知情,隻是由於一係列的巧合才摸到了真相的門檻。在整個事件中,看上去是幻月教最為危險,可實際上隻要它暴露出來了,其危險性也就聊勝於無,不足為慮。
相對的,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勢力才是值得注意的。就像當初,我們對這個組織一無所知一樣,總是得提心吊膽地提防著,要不是運氣爆棚碰上了大伯他們,還有之前楚廣淵的仗義出手,隻怕我倆的小命早都丟了。麵對如今嫌疑最大的趙家,就連呂捕頭都有些束手無策,更何況其他的偵辦機構?
然而他們之所以為難,是因為大家同朝為官,有著嚴苛的上下級關係,沒有更高級別之人點頭,誰都動不得他。可還是那句話,你們不行,不代表我們就不行。眼下從真正意義上來說的官方人員隻有我一個,就連淩朝都隻能算是候補,並非正規的六扇門人員。
因此,如果讓他們去做臥底,調查趙家動向,我想應該是最合適的了,隻要他們能好好隱藏住自己,自然不會出問題。至於如何潛入趙家,我覺得還是有些麻煩的。堂堂一品大員的家,就是一個送菜的都要經過重重調查篩選,更不用說讓這兩個過往經曆為空的可疑人員了。
不過相對的,作為趙家死對頭的柳家貌似可以拿來做跳板,有邱大人的關係,進入柳府是絕對沒問題的。至於趙府嗎,我已經有了個簡單的計劃。
招呼過眾人在一處隱秘的地方停下,我將自己的計劃簡單告訴了眾人。一聽說不用再回鄭掌櫃那裏了,三個人都十分興奮。可知道我打算讓他們去趙家做臥底,娟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反觀那小哥兒倆。淩鳳蠢蠢欲動,索文昌更是興奮直呼,畢竟一開始他們倆就想跟我一起上大猛山來著,隻不過形勢所迫,暫時擱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