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完,淩朝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突然問道:“那你可想出了具體的行動計劃?我們目前還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有多大本事,若是下毒不成,反讓他製住了廖罡,到時候再把我們給牽扯進來,那…”
“嗬嗬,說你傻呀,你還真就不靈光”,我毫不留情地嘲諷了淩朝一番,然後支著下巴抿了口茶道:“你也不想想,我剛才說的話從頭到尾可有一句是真的?到時候就算他真的把咱們供出來了,試問,有誰作證?有何證據?再說了他人都被人家給製住了,就是想對咱們嚴刑逼供也不可能啊!說到底,隻要咱們的這層身份沒露餡兒,他們兩邊兒打死了都跟我們沒,關,係!”我得意洋洋地搖了搖手指,對自己的這一步棋很是驕傲。
淩朝卻依舊是不肯服輸,一麵心不在焉地誇了我幾句一麵自顧自上樓睡覺去了。折騰了半晌我也有些乏了,跟著上樓好好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來送飯的屬下告訴我們西尊大人請我二人飯後小敘,我知道她是為了廖罡之事,也不著急,和淩朝慢條斯理地吃完早飯才去了她院中求見。
一進屋,凝兒也在,此刻母女二人正坐在桌前畫畫。看著凝兒難得認真起來的樣子,我悄悄走了過去,橫豎都是一家人了,計較那些個沒必要的禮數實在麻煩,咱老佟家和老陸家(當然,隻指陸叔這一脈的。)從來不在乎這些個東西。
來到二人身後,我不動聲色地欣賞起了凝兒的畫工,為什麼說是欣賞呢?因為這丫頭畫個畫都要耍賴,手上功夫雖然不咋地,可她卻能巧妙運用混沌元極運功,在即將失誤的時候強行將偏差的墨汁弄回它們該在的地方。隻一會兒的工夫,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就躍然紙上。隻是看上去實在有些辣眼睛,雖然畫的是我親大伯,可這…這已經不是開了美顏的感覺,分明就是去了一趟高麗又往返了一次神聖羅馬帝國好不啦?
看看這畫,從上到下,從頭到腳,不知道的都會說這畫的是一位仗劍走江湖的英勇俠士、翩翩君子。可偏那身無比熟悉的衣服卻將我的認知強行拉回哪個滿嘴漢中話、體格壯碩卻身材不高的大伯身上。看著畫上那個怎麼看都氣場兩米八的清秀少年,我不得不說一句: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黑粉,往往都是愛她(她)最深的那一個…
十分滿意滴看了看女兒手中的畫,大伯母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抬頭看向我:“混小子,膽子不小啊?明知道大伯母的意思還敢私自違背,今兒個要是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小心你凝兒堂姐手下不留情哦!”似乎是為了配合她的話,凝兒立刻虎視眈眈地瞪著我,雙拳一捏,一陣“哢吧哢吧”的骨節聲就傳了出來,驚得我渾身一震,心裏慌得一批…
忙不迭地扶著大伯母坐下,我一麵替她揉著肩膀一麵將昨晚的事情緩緩道來。聽罷,大伯母沉思了片刻,然後淡然一笑:“原來如此,這個該死的畜生,果真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了。不過倒是尋兒你,好小子,這一招移花接木使得漂亮,廖罡這個人跟在我身邊多年,他的性子我倒也算了解。放心,即使最後關頭真的出了差錯,有大伯母和你堂姐在,絕對不會給他把你咬出來的機會的。”
我會心一笑,手上動作不停,這一手瓔珞姐親傳的按摩手法百試百靈,按得大伯母連連叫好。不過想想即便如此她都願意幫我擋下一切,這份恩情,如今也隻是小小的回報一下罷了。
下午,我和淩朝借口有事下山,凝兒閑不住,便也跟我們一同下山了。不想一到山下,眼前的景象著實嚇了我們一大跳。原本雖說也是人來人往的官道,怎麼無故多了這麼多官兵把守?這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莫不是聖上要出巡?
三人來到小酒館,掌櫃的把我們迎到雅間,四個人坐下來喝了口茶,掌櫃的這才說道:“諸位大人有所不知啊,就在昨晚,京城趙家出大事兒啦!”
我和淩朝對視一眼,沒想到娟兒的辦事效率這麼高,短短一天時間就真的讓她找到了機會,而且看這架勢,這亂子出得還真不小,連相隔數百裏的大猛山都開始戒嚴了,真不知道這幾個家夥都幹了些什麼。
根據掌櫃的的描述,我們漸漸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昨天夜裏,剛過子時,幾個形跡可疑的黑衣人就從後院潛入了柳府,不光打傷了不少護院,更將柳家世代供奉的先人舍利給搶走了。
暴怒的柳家開始全城追查,各大機構紛紛被卷了進來。誰料陰差陽錯之間,這其中一名搶匪中傷倒地,似乎是怕身上的東西帶來麻煩,索性把裝著舍利的包裹往趙家大院裏一扔,嘴裏還高喊著:“任務已完成,趙家人可不要忘了你們的承諾!”說罷就抽身逃離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