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連邱大人都震驚地看著她:“不是,你…青檸啊…你,這孩子…”磕巴了半天都沒說出來一句整話,莫女俠卻始終雲淡風輕地看著這母子倆:“傻孩子,他一個男孩兒,居然修習的是陰柔的玉女劍法,這一身驚濤掌的陰柔氣質是遮掩不掉的。這孩子我之前也見過,不應該是淩景寒收的關門弟子嗎?那又怎麼會不學關西無極刀,反而練起了對頭家裏的絕學功法?你是不是真當你小貝姐姐腦子不好使啊?”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武林中人,莫女俠的這份洞察力和分析能力還是可圈可點的。可是換個角度來看,淩朝都已經被養在淩景寒門下了,她卻還是想不到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或許是因為兩大家族的關係讓她自動屏蔽了這個答案吧?倒不是她對淩家有偏見,畢竟與淩騰雲大叔的關係也不錯。可這兩家之間的恩怨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她不敢,更不肯相信自然也是情有可原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決定還是不要再瞞了。淩朝的身份被隱藏了十幾年,直到現在都還不為外人道,可老天還是讓我知道了這個秘密,冥冥之中,我總覺得這或許就是上天賦予我的使命,揭開這個誰都不願觸碰的大幕,,給這孩子一個展露在陽光下的機會。
下定決心,我也顧不得呂捕頭個人的顏麵了,為了兄弟,拚了!我大著膽子上前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對莫女俠說道:“那敢問小姑,這孩子雖是養在淩捕頭門下,卻連姓氏都隨了他的,小姑您難道就真的從未懷疑過麼?”
聞言,眾人皆是一愣。不錯,從古至今眾人皆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除了那些自幼失去父母被師傅收養的孩子,鮮少會有徒弟直接隨了師傅的姓的。淩朝在名義上是淩景寒撿回來的孤兒,可實際上生母尚在,以呂捕頭如此強勢的性格,自然不會同意讓孩子隨了師傅的姓,除非,這孩子本就姓淩!
呂捕頭忙不迭地想要上來捂我的嘴,莫女俠卻先她一步抬手一指,深厚的功力頓時讓她停在原地動彈不得,可眼中始終跳動著焦急的光。
我選擇性地忽視了她,目光直直看向莫女俠。饒是她再不通人情此刻也應該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了,邱大人也是如此,有些難以置信地問我:“尋兒,你是說,這孩子…”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過身一把拉過淩朝推到麵前,在他耳邊輕聲道:“信得過我,就自己說!”淩朝也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才抬起頭麵有懼色地看著莫女俠。我能理解他的擔憂,他深愛著自己的父母和這個從來沒有完整過的家,可他也很清楚,有些事情一旦被捅破,那或許這輩子都沒機會再還原了。
見他猶豫,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持續發力:“傻兄弟啊,難道你真的就準備一輩子做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明明有雙親卻不能相認,這種窩囊的人生你真的忍得下去嗎?”
那頭,莫女俠也主動安慰道:“朝兒,別緊張,有什麼事大可對莫阿姨說,你也看見了,就連你娘親都不是我的對手,放心吧,隻要你說的都是實話,就憑你家爺爺和外祖家裏與我的關係,我百分百會盡全力護你周全!”
得了她的承諾,淩朝終於有了一瞬間的鬆動。我趁機大聲發問:“淩景寒究竟是不是你親爹?”被我的突然襲擊嚇了個激靈,淩朝下意識地開口:“是!”不過隨即就想捂住嘴巴。可惜為時已晚,一個溫暖且芬芳的懷抱已經將他緊緊摟入懷中。
“可憐的孩子,這些年來,你受苦了!”莫女俠心疼地撫摸著他的腦袋,淩朝也再忍不住,自幼壓抑在胸中的不甘和苦悶一朝傾瀉,趴在莫女俠母親般溫柔的懷抱裏失聲痛哭起來。
我趁著這倆人梨花帶雨的空檔幫呂捕頭解了穴,可她也隻是呆愣地站在原地,默默看著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趴在別的女人懷裏哭得滿麵淚痕。雖然是從小照看自己長大的姐姐,可說呂捕頭一點兒都不嫉妒自然是不可能的。
在這種場合下,我覺得還是不說話的好,畢竟是個小輩,我實在不好對別人的家事過多置喙。好在還有邱大人在側,見我為難,他便主動走來上來,輕輕拍了拍呂捕頭的肩膀道:“傻姑娘,這些年,你也一定隱忍得很苦吧?看到了嗎,孩子總是無辜的,你們的做法雖然是為了他好,可也終究在無形中傷害了一顆單純幼小的心靈。如今在我這裏,你無需隱忍,去吧,去和你的親生骨肉緊緊相擁,去向他訴說你的愛和溫柔,也順便,讓自己好好釋放一下。機會難得,尚書府特別套餐,走過路過可別錯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