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淩朝自然是要和大伯母一同離開的,都是自家人,氣氛倒是輕鬆了不少。大伯母帶著我們去了一趟牢房,簡單視察了一下被關押的眾人,我已將之前安排他們逃離的事情告訴了大伯母,此行無非是為了掩人耳目。隨即,我幫幾個帶著匕首的漢子鬆了綁,大伯母也把之前給我的那種迷藥拿了出來。門口守衛的力量她還是比我清楚的,未免造成更大損失,這玩意兒還是挺方便的。
得了這神藥傍身,眾人都興奮不已。時間緊迫,算著我們也要出發了,即便據點裏留下的都是一群隻會聽命辦事的木頭,有些事也還是要做到份兒上的。
將據點如今剩下的力量分部簡單告訴了眾人,我們三人便匆匆離開了。為了幫他們增加幾分勝算,大伯母還特意將門口的守衛又帶走了幾個,美其名曰“增加勝算”。還好是這些沒有思想的家夥,但凡有點兒腦子的都會忍不住罵上一句:“增加個鬼!”
一下山,我們便迅速出手,弄死了那幾名護衛,讓他們的屍首留在這隱秘的山穀中慢慢腐爛。身為西尊,大伯母長期都要鎮守據點,調和諸位馬赫魯之間的矛盾紛爭,更時刻需要關注教主那邊傳來的消息,算起來,大伯母已有近兩年沒下過山了。
看著在夜色中尚且行色匆匆的行人們,大伯母不禁感歎一聲:“亂世之中,世人皆如螻蟻生命卑微,除了為生計奔波,便也再無所求了。”我知道,這也是她當初選擇和大伯一起遠走高飛、雲遊四海的理由。除了有自己的主見和思想,眼下世人在行為方式上與那些戰鬥員實在沒什麼不同。
即便是趙家、寧家這樣的大家族,也終究不過是這世上為了生存而掙紮的螻蟻罷了。隻不過吃得多了,體格較大,卻也禁不住別人一腳,是生是死,無非也是上頭那位一句話的事兒罷了。
我輕聲安慰道:“大伯母不必如此傷懷,這世上之人何止千萬,也必是形形色色,各有千秋的。等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不如讓我大伯帶著您和凝兒堂姐一同回趟七俠鎮,那裏有大伯的親姐姐、我家姑姑開的客棧,我之前也是從那兒過來的。在那裏,想必也能讓您看到很多不一樣的精彩,也會更熱愛這世上的一切了!”
大伯母輕笑道:“說的也是,在這山上呆的太久了,我竟也開始悲天憫人了。不過我這位大姑姐和她身邊朋友們的故事我也聽你大伯說了不少,你凝兒堂姐也說了好幾次想要一道去看看呢。隻不過這麼多年我和你大伯都在為這幻月邪教的事情忙活,卻也忽略了凝兒那丫頭的感情,索性就等這次忙完了,大家一同去七俠鎮看看。漂泊半生,我也想找個地方歇歇腳了。”
聽得出她聲音中的疲憊,我也有些心疼這個溫柔的女子。不過長幼尊卑有別,我自然也不好越矩。好在大伯母也是經曆過大場麵的,傷春悲秋一陣過後便也恢複了常態,帶著我們兩個小的朝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趕到京城已是半夜,城門緊閉,大伯母想著直接翻過牆頭,被我攔了下來。我的那塊牌子如今在索文昌那裏,城樓上又有重兵把守,若從那裏入城必將引發亂象。沒辦法,我帶著大伯母朝密道的方向趕了過去,卻不想正撞上了付陽峰為首的四百餘人。
為了盡可能削弱此次行動中幻月教的實力,我和大伯母特意安排最精銳的四百多人從密道方向入城,表麵上看是希望他們能作為最精銳的機動隊,隨時支援其他各部的行動,實際上則是將他們全數困在密道內,算算時間,如今朝廷安排的人手已經占據了附近的建築,隻待明晚煙花一響,就從兩頭堵住密道,至於是點火還是什麼別的手段我就不太清楚了,總之一句話,明晚留在密道中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活不了!
見到我們三人,付陽峰也是一愣,隨即釋然道:“哎呀,沒想到堂堂西尊大人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竟跑來這裏和我們爭這一處密道,實在有失身份啊!”
大伯母可懶得和他扯皮,率先走進入口。我和淩朝朝付陽峰施了一禮,也緊跟著走了進去。身後,付陽峰也開始指揮戰鬥員們進入密道了,我們有意和他拉開距離,索性加快了腳步,等付陽峰進入密道的時候,我們三人早已從另一頭離開了。
隻是不光是他,就連我都沒想到,剛一露頭,幾柄鋼刀就明晃晃地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抬頭一看,是幾個平民打扮的男人,隻不過其中有一個熟人,正是之前在展捕頭府上做“保姆”的郭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