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大伯母和凝兒皆是喜極而泣,淩朝也興奮地捏了捏拳頭,邱離陌始終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淡笑,不過也能感受得到他發自內心的喜悅。隻有大伯,跟個鐵憨憨似的問了一句:“你說的那個撒,配型?是個撒東西麼?”
“哎呀,所謂配型,就是合適的肉體,能與患者原本的肉身產生聯係,並且結合之後不會出問題的那種。”韓老頭忙不迭地答道,隨即一把推開邱離陌朝著我這麵小跑過來急切地問道:“小兄弟,你們…你們,不,那大名鼎鼎的邱神醫,真的在你家裏?”
我得意地仰起頭道:“那是,都是我娘心地善良,收留了瓔珞姐,給了她一個安穩的歸宿,讓她有足夠的時間進行醫學研究,否則又哪來今日的江北第一神醫啊?”
韓老頭立刻興奮地搓搓手道:“那…那個…那個什麼,那你看方不方便幫老頭子我引薦一下?哎呀我老頭子行醫多年,同行裏麵能讓我佩服的人沒幾個,一個是那黃家的奇才,可惜早早離家遠遊,再也沒聽到過他的消息;還有一位就是這位邱大夫,真真正正的巾幗不讓須眉,能在滿是男醫生的大明朝得此殊榮,我老頭子也是欽佩萬分啊!”
說著,他已經偷偷從袖子裏掏出一小遝銀票塞到了我手裏,能讓這個一向愛財如命的老家夥一擲千金,看樣子我不得不再好好掂量掂量瓔珞姐在醫學界的地位了。
可我們私下的小動作終究瞞不過這一屋子老人精的眼睛,凝兒一個箭步竄上來,一把奪過我還沒到手的銀票奸笑著說道:“哎呀,這畢竟是借用咱們家的資源,我這個堂堂大小姐總比小輩的來得更有麵子些吧?”
我立刻不服氣地反駁道:“堂姐此言差矣,雖說您確實是鏢局的大小姐,可莫要忘了如今的鏢局可是陸叔當家,我娘手上也還有股份,算起來的話分明是我家的分量更重!”
“再說了,也不想想是誰從小在瓔珞姐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拚關係,堂姐怕是使喚不動鏢局裏的任何人吧?”
“你!”凝兒一張小臉頓時氣得通紅,憤而反擊道:“那又如何?如今嬸嬸不是還沒和陸大當家的成婚嗎?充其量也就是個股東,按份額來算的話我爹可比你娘占得多多了!”
她這話說的倒是實話,當初鏢局雖然瀕臨破產,可大伯卻始終作為鏢局大老爺占有不少的股份。雖然後來陸叔接管了鏢局,可終究沒有大伯在,無法完成股份的交接,這一來二去的屬於他的那份也就被默認留了下來。雖然後來大伯也曾寫信回來說願意將自己的股份全數歸還鏢局,卻被陸叔拒絕了。理由是陸叔希望將這裏建成一個人人都能感受到家的溫暖的新鏢局,就像姑姑家的客棧一樣。若是就這麼將佟家人完全擠出去,不光顯得有些貪得無厭、心思歹毒,更可能讓大伯家這一支從此失去一個可以回歸的家。
所以算起來的話,如今鏢局的股份情況大致是平安票號十占其五,大伯這裏十占其三,我娘手裏則是兩成,確實是最少的。
我一時語塞,卻又不想就這麼認輸,磕巴了半天才回道:“那…那那…對啊!那就算是拚股份的話也應該是大伯占得多,堂姐就這麼強取豪奪了去,豈不是不把大伯和大伯母放在眼裏?再說了,我陸叔那裏的股份才是最多的,要聽,也得是聽他的,他可從小最疼愛我了,若是我說不行,他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凝兒不懈地撇撇嘴道:“切,少來了,告訴你吧,我家裏的地位排名是我,我娘,然後才是我爹!你說說,這錢該不該我拿?再說了,若是比起討歡心你堂姐我可是一等一的高手,隻要給我三五日時間,保準把你那陸叔的心給奪過來,到時候看他願意聽誰的!”
說著,她還得意洋洋地朝雙親那邊看了一眼,沒辦法,終究是自己家的姑娘,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呢?大伯摟著大伯母幸福地看著我和凝兒爭論,這或許也是所謂家庭幸福的另一種姿態吧?
我和凝兒在這吵的歡樂,爭到最後,兩個人皆是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凝兒笑著過來給了我一個爆栗:“臭小子,敢跟堂姐頂嘴,這是給你的教訓!”
我立刻捂著腦袋目露凶光,隨即轉頭就朝大伯母那裏跑去:“大伯母!你看姐姐,他欺負我~”說實話,這是我自小到大難得的幾次撒嬌,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大伯母立刻收斂了笑容嗬斥道:“這孩子,你弟弟還有傷在身,你做姐姐的也一點兒不知道讓著他!瞧瞧給我們尋兒打的,若是再敢欺侮弟弟,小心為娘的家法伺候!”
我得意洋洋地回頭朝凝兒吐了吐舌頭,炫耀地笑了起來。凝兒哪肯示弱,學著我的樣子往她老子懷裏一撲,啥都不用說,就一聲“爹~”然後帶著幾聲委屈的抽泣,大伯分分鍾就繳械投降了,心疼地抱著女兒輕聲安慰著,又想在妻女中間調解一番,可一對上大伯母的眼神就縮了縮脖子,最後隻能把目標放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