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幾個人看著他奶凶奶凶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為首之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嘲諷道:“就…就這模樣,還敢說自己是淩二大人的關門弟子?告訴你吧小崽子,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仗著知曉些內情在這裏胡言亂語,妄圖阻礙我們辦案,就等著跟你的嬌臀說再見吧!”說著便跨前一步準備抓人,氣氛再一次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沒辦法啊,什麼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一屋子人雖然都不是秀才,可終究也隻是平頭百姓,我朝律法森嚴,官宦人家的子女隻是別人給麵子才高人一等,若放在尋常百姓中,便是被人給揍了一頓怕是都投告無門,邱離陌和淩朝的身份也自然沒了指望。
正苦於如何解困,我突然察覺到一絲目光正向我襲來,低頭一看,卻原來正是邱離陌早已發現了我在上頭,此刻正用眼神示意我趕緊去搬救兵。
點了點頭,我正準備抽身離去,卻不想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年輕人身體健碩,相貌堂堂,怎麼竟有做梁上君子的癖好?罷了,本官就好生送你入獄,有我打點,保證不會讓你受太多苦的!”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就死死揪住我的後衣領,將我拎著落下了房頂,那感覺,怎一個刺激了得?
一把將我推入房間,那人有些嫌棄地拍了拍袖口的塵土,隨即問道:“程毅,怎麼還沒抓到人?本官悉心培養你,將你提拔到如今這個位置,可不是讓你跟一群江洋大盜談天說地,浪費本官時間的,嗯?”
他那個“嗯”字一出口,叫程毅的領頭人已經不受控製地跪了下來,邊磕頭邊道:“淩大人饒命,淩大人饒命!非是屬下不盡心,實在是這幾個歹人中有二人自稱身份顯赫,下關求證花了些時間,正欲動手抓捕,淩大人您…您就來了!”
“哦?”被稱作淩大人的男人微眯雙眼,我這才有功夫看清,這貨不正是淩家長房長孫,如今的四大神捕之一,淩景寒的堂哥淩越嗎?此刻他正斜睨著跪在地上的屬下,抬腳就踩在他的頭上輕聲道:“你的意思,是本官突然出現,打擾到你辦案了是嗎?”
那人被腳踩著也不敢表現出一絲厭惡,誠惶誠恐地答道:“不不不!屬下不敢,屬下…屬下隻是覺得大人您身份高貴,不好屈尊來此烏糟之地,屬下是…是心疼大人您呐!”
淩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問道:“此話當真?”那人忙不迭地回答:“當真當真!千真萬確!屬下對大人的忠誠之心,天地皆知,日月可鑒啊大人!”
淩越這才滿意地抬起腳,隨即卻突然變了方向,重重朝下麵擦了下去。“哢吧”一聲響,程毅的腦袋就結結實實地被踩進了結實的地板裏,瞬間沒了動靜。不過我感覺得到,他身上濃濃的恐懼之情尚未消散,看樣子隻是暈過去了,並未傷及性命。
“來人,把這個辦事不利的廢物帶回去,找個郎中過去給他瞧瞧,等傷愈之後就發放到馬廄喂上三個月的馬,等想清楚了為什麼受罰再讓他歸隊聽用。”淩越將沾著血的靴底在地上蹭了蹭,毫無感情地發號施令。身後的幾個人哪敢不從?慌忙上前拖著可憐的程毅離開了房間,隻留下一灘明晃晃的血跡。
“咦?你這小子看著好生眼熟啊?本官是不是曾在什麼地方見過你?”淩越的目光轉向我,瞬間認了出來。麵對如此殺伐淩厲之人我自是不敢造次的,老老實實答道:“淩大人記憶超群,屬下曾在刑部邱大人處與大人有一麵之緣,勞煩大人還記得屬下。”可別怪我攀炎附勢抱他大腿啊,實在是這家夥身上的感覺太過逼人,滿滿的都是目中無人的狂傲和孤高,鬼知道這家夥會不會一個心情不好給我也來一腳,當初被大伯母踢中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雖然已經痊愈了,可心理陰影這玩意兒可不是那麼好克服的…
“哦~”淩越認真地點了點頭,正欲開口,邱離陌卻已搶先說話了:“淩大人許久不見,這一身官威倒是越發淩厲了!”
有些不滿地抬頭,淩越這才開始打量屋內的眾人。不想這一看不打緊,屋內還真有不少熟人。除了他見過無數次的淩朝和邱離陌,便是大伯竟也與他有數麵之緣。
後來大伯曾跟我說過,同為漢中名門,龍門鏢局和淩家素來被漢中百姓視為神明般敬重。後來有一次姑姑遇險,正是淩騰雲出手相救的,算是給兩家的往來打開了局麵。
可惜淩虎為人素來霸道,瞧不起我爺爺。老爺子也不是個好脾氣的,本是一樁強強對話的沒美事,卻因為兩家主人的態度不歡而散。後來龍門鏢局大舉遷到束河,與淩家得勢也有一定關係,兩家這梁子也算是結下了。雖然中間也有淩騰雲在小心調和著,可畢竟不是一般的仇怨,雙方的男兒身上還是多少帶著些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