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又開始數落我,我剛反擊兩句,索文昌就一手提著吱兒哇亂叫的韓老頭進來了。見狀,莫女俠急道:“哎哎哎!這孩子,幹什麼呢?我讓你把人家請進來,你怎麼…怎麼就給提進來了呢?”
索文昌十分委屈地答道:“邱夫人冤枉啊!我…我一開始是好好請他進門兒來著,可這老倔驢說什麼都不肯跟我進來,還說…說什麼咱們是想把他騙進府裏一刀宰了,還拉著左鄰右舍都來作證,眼看被他鼓動的人越來越多,我一著急,這才把他直接給提進來了…”
這下子換莫女俠拍腦門兒了,“傻孩子,他本就是在騙取圍觀群眾的同情心,在這個時候你還伸手把他提進來,那不是…那不是逼著人家來咱們府上鬧嗎?”
索文昌卻天真地歪了歪腦袋:“不會的邱夫人,其實剛才外頭已經吵起來了,有部分百姓被這老嘎鏰兒的給忽悠了,痛斥邱府仗勢欺人;可緊接著就有不少百姓開始反擊,說邱大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官、清官,愛民如子,最講道理,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結果爭著爭著,兩邊兒就吵起來了,我就是趁著這個空檔把他給抓進來的。”
牛×!我默默給邱大人點了個讚,做官做到這個份兒上,真的是活該他家財萬貫、子孫滿堂,不過他本人似乎卻並不這麼覺得,隻是著急地說:“哎呀,那可不成,若是兩邊兒吵著吵著動起手來,豈不白白傷了無辜?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去看看!”
說著,他便一陣風似地衝了出去。莫女俠無奈又慕戀地看著男人的背影,搖了搖頭,也跟著他一同出去了。
這檔口,韓老頭又開始作妖了,奮力掙脫了索文昌的大手就往地上一坐,死死抱著一旁的燈柱道:“好啊你邱離陌,真是沒想到啊,看你生得文質彬彬、一臉善相,不想竟也是個出爾反爾、忘恩負義的小人!實話告訴你們吧,我老頭子孑然一身,隻有這一把老骨頭,今兒個你們若是不給我個說法,我便一頭撞死在這石柱上,讓你們邱府有口難辯,替你這沒義氣的家夥背這口黑鍋!”
老爺子的舉動實在太過可愛,在場眾人紛紛忍俊不禁,笑了起來。老頭子也不在乎,一眼瞧見了我,徑直接撲了過來,揪著我的領子罵道:“笑!你個沒臉沒皮的小猢猻也好意思笑?讓我老頭子眼巴巴地等了一天,昨兒晚上還跟我玩兒文字遊戲,讓我白白吃了個啞巴虧!你小子可真夠毒的啊!我可告訴你,今兒你要是不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我就…我就把你昨兒晚上打聽的事兒全都說出去,你信不信?”
嘩擦?!老爺子氣性還挺大,不就是多等了些時候嗎?至於發這麼大火嗎?關鍵是我還不得不聽他的,關於楚大哥的身世我暫時還不想讓他知道,本來今天一早他就帶著莫女俠選出來的幾個家丁出城拉練去了,剛好錯過了和淩景寒的照麵,如今若是讓這老家夥到處去嚷,遲早都得傳到他的耳朵裏。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想到此,我一把捂住他的嘴,摟著他的脖子就進了前廳。“我說老爺子,您老這氣性也太大了吧?我不是故意爽約,實在是昨夜太累了,這一覺就給睡過頭了嗎。這麼地吧,我這兒有三萬兩銀票,您老收下,就當是請您喝茶了,那事兒,還得靠您幫我保密啊,如何?”
韓老頭原本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在看到桌上一小遝麵額上千的銀票之後徹底睜開,十分貪婪地抓起銀票塞進了袖子,這才重新閉上眼睛老神在在地說道:“罷了罷了,你一個小輩,我若與你糾纏不休反而顯得我為人計較,壞了自己的名聲。放心吧,那事兒我自會幫你保密的。不過嘛,昨晚說好的東西你可必須得給我,否則我便是不要這些銀子了也要把此事宣揚出去,知道了嗎?”
我小心陪著笑臉哄著這尊大佛:“放心放心,晚輩答應的事情絕不會食言!”說著,我便將一直藏在裏衣後頭的玉牌掏了出來。一見到這個,在場的眾人都紛紛瞪大了眼睛,都是在京城混的,鬆瑜軒的買賣他們自然也都清楚,放眼當今天下,擁有這牌子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個,就連宮中那麼多的皇子公主也隻有最受寵的福寧公主有一塊兒,便是那位福王殿下都沒有。
換言之,能擁有這塊牌子的人絕對出身名門巨賈,因為鬆瑜軒畢竟是商號,第一目標就是賺錢,早就將此事上報了朝廷,一應手續辦理還是邱大人幫著打點處理的。所以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當朝一品,想要牌子?好說,拿錢來買!
所以說,有這塊牌子的人不一定身份顯赫,但一定十分有錢,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有錢。
眼見得老頭子看得眼睛都快陷進去了,我笑著打趣道:“既然老先生喜歡,不如晚輩就將這塊玉牌送給您吧?”聞言,韓老頭竟真的鬼使神差般地伸出了手,不過在接觸到牌子的一刹那,他便如同觸電了似的將手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