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女俠根本就沒有放過我們的打算,不光如此,凝兒還惡趣味地在我們每人的頭上都放了一個茶杯墊,在上頭點了一根蠟燭。莫女俠對此十分滿意,便決定蠟燭什麼時候燃盡就什麼時候放過我們。可若是中途倒了,那就重點一根新的,直到完成為止。可問題是大佬,我們可沒有像陸叔那樣把頭發剪了啊,除了索文昌那個大光頭,我和淩鳳可都是留了發髻的,一旦放穩了那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敢動,您這是要整死我們啊~
畢竟是我們救過的人,盈霜終是有些不忍地向莫女俠求情。可莫女俠一個眼神,凝兒便十分“懂事”地拉著她跑出去玩兒了。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暗罵,你丫要不是我親堂姐,我遲早要找個機會讓你把我吃過的苦都吃上一遍!
就這樣忍著,撐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查覺不到身上的痛苦了,整個人進入了一種超脫狀態,連汗水流過臉頰都感覺不到。
忽然,我覺得眼前一片清明,仿佛身體之中的什麼東西覺醒了,讓我在一瞬間覺得渾身舒暢。有些欣喜地內視了一下身體的狀況,我發現自己的內力開始在丹田附近盤旋,雖然緩慢,卻實實在在出現了凝結的趨勢。
這…這是?我欣喜得差點兒叫出聲來。過去我學東西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內力雜而不精,根本無法凝聚,充其量隻能算是個身手極佳的普通人,與真正的武師實在相差極大。可隻要能將內力集中在丹田,我就能爆發出比過去強大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力量。簡單來說,就是過去我都是在憑肉體的力量與人戰鬥,可現在,我可以用內力作為加持,讓每一次攻擊都如虎添翼,也是我正式踏入武師境界的證明。
呂夫人和我娘窮盡一生都沒能踏入的領域,我在這紮了會兒馬步竟就出現了希望,怎能讓我不興奮?睜開眼睛,大伯一家、莫女俠和邱離陌都已圍在了我身邊,每個人都欣喜地看著我,更讓我確信方才的感覺不是錯覺。
邱離陌幫我拿下了頭上的茶杯墊,莫女俠道:“起來走走,感覺感覺,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我興奮地點點頭,微微抬手,就發現原本覺得沉重無比的啞鈴串如今恍若無物,看樣子我的肉身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微微移動了一下丹田處的內力,我將其運到右手,握住手邊的一個鐵製啞鈴用力一捏,再鬆開手的時候就看見杠杆處四個明顯的指印。
關鍵是我根本不覺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那種感覺更像是我的大腦在幻想著這樣的場景,然後下一秒,它就真的實現了。我明白,這其實是因為想要順利的調動內力,就需要有清晰的思維和明確的指令。在發力的瞬間,我的大腦操控著被運到手指上的內力按照我所想的方向推動手指,可以說真正起到作用的就是這股肉眼看不見的力量,隻要肉身強度合格,這樣的事情就能輕易做到。
莫女俠滿意地點點頭道:“臭小子,悟性還真不錯,一瞧就是個童男!”
我倒…這跟童不童男的有什麼關係?旁邊的兩隻也紛紛抗議起來。不過聽了莫女俠的解釋,他們倆就說不出話了。
“傻小子們,習武從最初是為了廣泛應用於戰場,可隨著人們的物質精神文明建設越來越高,所追求的東西也隨之發生了改變。對於我們走江湖的來說,這是保命的手段,可與尋常人而言,這隻是能夠強身健體、維護個人權益的一種方式而已。經過各種文化和思想的洗滌衝刷,如今的武術已經更趨近於大眾,在修煉方法上也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簡單來說呢,就是越來越適用於心平氣和、不惜紛爭的普通人。尋兒性子灑脫,心無旁騖,在修煉的時候能專注於身體上的變化,這才會在不知不覺中觸到了武師的門檻。而你們倆,一個積怨頗深,一個色令智昏,在修煉時都會不自覺地想到一些與修煉無關的事情來緩解肉體上的痛苦。如此不集中的訓練除了提升肉體的強度以外根本難以達到提升內力、踏足武師之境的效果。所以…尋兒修煉有成,可以休息了。你們倆嗎…等什麼時候真正做到心無旁騖了再說吧!”
說完,她就頭發甩甩,大步走開,再不管他們倆的死活。小哥兒倆不無羨慕地看了我一眼,深深歎了口氣,接著紮馬步去了。不過我看得出來,此刻他們兩個已經在盡力控製自己的思維,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呼吸變得愈加平穩,馬步也蹲得更紮實了。
好不容易得了閑,我剛起身就又差點兒跌坐回去,不過並無大礙,隻是早上沒吃什麼東西,如今體力消耗過大,有些頭暈罷了。
大伯母心疼地上來扶我,剛碰到我胳膊的一瞬間,她的表情就突然變得嚴肅,沉聲說道:“呆在大伯母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過來了!”
不止是她,大伯、邱離陌和莫女俠都是這個反應。隨即,我也感受到一股難以名狀的力量在迅速靠近。可還沒等我細細感受,整個人就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地上抓了起來。大伯母想伸手拉我,可這股力量對她的吸力明顯更強大,一時間在場的幾名高手都收到這股力量的拉扯,不過隻有我和大伯母被吸走了,大伯馬步紮的穩當,強行抵抗著那股力量;邱離陌眼疾手快,抽出腰間長刀連著刀鞘都重重插進地麵,順手拉住了自家老娘。楚廣淵更是幹脆,雙手化爪砸入地麵,死死扒著地上才沒有被吸走。而大伯母…那不還是為了護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