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淩鳳繳了他們的械,幾個人老老實實地站成一排,不敢有半分逾矩。我不禁好奇地問腳下的男人:“我說你們都是怎麼訓練屬下的啊?怎麼一個個都這麼聽話,明明剛才還跟瘋狗似的要跟我們死磕到底呢!”
男人沒有立即回答我,隻是有些不安分地扭動了兩下身子,在我十分幹脆地踩斷了他一條胳膊之後終於老老實實地答道:“在我們的組織裏,領隊就如同靈魂般的存在,下級殺手們除了要認真完成被分配的任務外,保護小組的領導者也是十分重要的人物。就這麼說吧,從我被你擒住的那一刻起,他們的任務重心就自動轉化成了想盡一切辦法解救我,隻要能讓我保住性命,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做出一切事情的。”
我撓了撓鼻子道:“可他們…不,應該說你們不都是死士嗎?難道不會直接服毒自盡嗎?”
男人愣了一下:“你怎麼…”隨即就反應了過來:“看來銀鷂已經被你們幹掉了…罷了,左右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不錯,我們都是死士,可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上頭的人不允許我們自盡。一是任務徹底失敗,必須留下活口回去報信,起碼要讓我們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失敗的;二就是長官被俘的時候,長官本人絕對不允許服毒,屬下依然,除非長官已經喪命,否則絕不會輕易自盡。”
“哼~”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解,這組織還真有意思,看樣子是為了提升所有領導者在組員心目中的重要性才製定了這樣的規則。說白了吧,就是金字塔之上的人更為重要罷了。關鍵還是在於到場的任務級別究竟有多高,比如說現在就是這個小隊長,若是來了更高級別的領隊,他也得和那些黑衣人一樣乖乖呆著了。
倒是十分有趣的製度,明明都是一幫死士,可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不讓他們輕易放棄生命。有趣,真是有趣!不過我還是好奇地問了一句:“話說你這麼有問必答的,就不怕回去了受罰嗎?”
男人搖了搖頭:“組織明文規定了,在必要的情況下可以用一切手段保命,主要還是取決於任務的重要程度。首領說過,組織裏的每一名成員都是十分重要的家人,我們願意為了這個大家庭鞠躬盡瘁,犧牲生命;可若是為了不值當的任務或雇主丟了性命,那我們的犧牲就將變得毫無意義。簡單來說,組織裏會對每次任務進行評級,共分四等,隻有達到一級以上的任務才值得我們保守秘密,否則絕對不會輕易送命的。”
淩鳳和索文昌都有些無語地看著這群人,簡單來說就是一群認錢不認人的傭兵,卻又有著十分奇葩的規則。說他們貪生怕死吧,那個叫銀鷂的殺手被擊敗後第一時間就選擇了自盡;說他們視死如歸吧,眼下卻一個個乖乖站著,絲毫不敢有非分之舉,實在很是奇葩。
我也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放在男人背上的腳拿了下來:“像你們這麼做生意,就不怕有朝一日因為信譽太差被行業封殺嗎?我看就連老皮他們那幫人似乎都比你們講信譽些呢。”
男人坐起身來捂著被踩斷的胳膊,冷冷一笑道:“他們賺的就是這個錢,不講信譽就沒有生存的希望。我們和他們可不一樣,業務範圍十分廣泛,黑白通吃,什麼活兒都有,從家政服務到暗殺要人,我們也並非完全走黑的,自然不愁沒有收入。”
吼吼,鬧了半天這組織怎麼更像是個勞務公司了呢?過去在束河我就總見到這樣的小廣告,後來獨自出來闖蕩時也拜托過類似的機構。不過那些機構無一例外,都不會包黑活,還算是比較幹淨的。可這群人明顯不同,說是殺手,倒不如說是一群為了生活無所不用其極的可憐人罷了。
了解了整個組織的運作方法之後,我問道:“那你們的組織叫什麼名字啊?”
男人抬頭看著我:“怎麼,你也想入夥?”
我微愣:“不是,這麼硬核的嗎?連個底細都不問就敢把人招進去?就不怕會招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嗎?比如仇家啊、臥底什麼的?”
男人一臉不屑地搖了搖頭:“可不要小瞧我們的情報網,從把新人帶回總部到調查清他們的八輩祖宗基本上用不了五天時間。在這五天裏新人們會被送到某處統一看管,隻要有不對就直接抹殺,有什麼好怕的?”
這…也太自信了吧?我啞然失笑,接著說道:“對了,先告訴我名字啊,剛才就問你了來著。”男人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除非你肯加入組織,否則絕對不會讓你們知道組織的名字。”
我無奈道:“那如果我有工作想要拜托你們呢?”
男人道:“道上凡是知道的都清楚,我們是用特殊的符號證明自己身份的,根本用不著什麼名諱。因為組織成員涉及各個行業,遍布五湖四海,為了貫徹自由平等的原則,往往會允許單幹或是有產業的個人或組合另起名字,隻要有特殊符號自己人就會知道,用不著非得知道組織的名字。”
嘁,說得好聽,還自由平等,那還逼著人家當死士、分上下級?這組織的老大也是腦子不好,自己說的話都前後矛盾了,他難道就一點兒意識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