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搭理他說的賺錢的買賣是什麼,我切入正題道:“不知您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鄭統領的目光閃了閃,抬頭看著我道:“敢問公子如何稱呼啊?”
我一愣,下意識地答道:“小姓陸,鄭統領問這個是…”
鄭統領立刻笑道:“不不不,公子可別誤會,下官隻是有些好奇,公子既然管邱大人叫姑父,那就應該是邱夫人的侄兒了。可據下官所知,這陳大人膝下有三子一女,長子常年駐守邊關,婚嫁情況都不清楚;次子體弱,尚未婚配就早早病逝;隻有三子金榜題名,如今在內閣出任文淵閣大學士,不過也隻有二子一女,且都年幼,卻不知公子究竟是陳家的哪一門親戚,又怎麼不隨著姑姑一同姓陳呢?”
“這…”我頓時有些呆愣,好險好險,差點兒就忘了莫女俠直到現在都還頂著陳家姑娘的名號。迅速想了想,我拉過鄭統領來到一邊道:“鄭統領,最近可是碰上什麼麻煩事兒了?”
鄭統領帶著一絲壞笑看著我:“陸公子…莫非能幫上下官的忙?”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鄭統領有所不知啊,我如今的身份比較特殊,雖然確實是邱夫人實打實的血親侄兒,卻根本禁不起旁人查問,也就隻敢在院子裏頭叫一叫。出了門兒都得裝作不認識,老憋屈了。所以您若是真能幫我守住這個秘密,隻要不是什麼大事兒,我都一定想辦法幫您給辦了,如何?”
兩個人像相識多年的合作夥伴一樣在一旁悄咪咪地商量著,兩邊的人卻還在那邊劍拔弩張地互瞪著。那小哥兒倆的膽子可比我要大多了,我看得清楚,鄭統領今日帶來的人不多,可個個都是實力高強的家夥,一個副統領是武師之上,氣息十分深厚;三個隊長皆是武師之境,有兩個水平跟我應該差不多,可還有一個起碼比我要強個四五分。許是不知者無畏吧,這倆小子哪知道人家處於什麼水平?隻有四個字兒——不服就幹!
不過沒等他們鬧起來,朱信就帶著一大群能打能殺的朱家下人和不少五城兵馬司前來了解情況的將官怒氣衝衝地來到了前廳。
眼見又將爆發一場流血衝突,我第一時間對鄭統領耳語道:“此處不宜久留,鄭統領不如先帶人撤走,咱們稍後南大街慶灃祥茶館兒見!”
鄭統領顯然也不想再爆發類似的衝突,點點頭應了下來。關鍵是他本想著帶幾個身手了得的屬下過來嚇唬嚇唬朱家人,卻不想今日是五城兵馬司大聚會,雖說實力可能不如他們巡防營的,可畢竟不是普通軍士了,個個身上都是有頭銜的,若再發生衝突,那這事兒就徹底無法收場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很清楚,索性二話不說,帶著屬下們告罪一聲便要離開。
可人家今兒個明擺著就是來找麻煩的,能那麼容易放你們走嗎?自打將巡防營調給五城兵馬司指揮了一段時間之後,雙方的矛盾就莫名其妙地越來越大。誰也說不好到底是為什麼讓兩邊兒的人如此勢同水火,反正眼下兩大陣營的矛盾是越來越難以調和了。
為了穩定局麵,我趕忙來到朱信身邊小聲對他說道:“朱大人,眼瞎您必須放他們走,之前您怎麼教育正軒兄的您忘記了嗎?放心,這事兒交給我,回頭我一定想辦法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眼下還是先放人吧!”
朱信半信半疑地看著我,方才我和鄭統領竊竊私語的樣子他是瞧見了的,可畢竟是我把他兒子給送回了家,還找名醫診治,之後又讓鄭統領帶著吳青奎到他家院兒裏領了二十大板,全都是向著他們朱家的事兒,索性就點點頭選擇相信我,揮揮手讓還在吵鬧的屬下們讓開了一條路,鄭統領趁機立刻帶著屬下們衝了出去,很快就離開了朱府。
我朝朱信一拱手:“多謝朱大人成全,保全了在座各位和朝廷的麵子。”
朱信擺擺手道:“是小兄弟你提醒的及時,我也是氣糊塗了,差點兒犯了跟軒兒一樣的錯誤。不過話說回來了,你有什麼辦法讓那鄭獵戶乖乖…”
“咳咳!”我突然劇烈地咳嗽了兩聲止住了他的話頭,“鄭獵戶”是他給鄭統領起的外號,說是外號吧,其實也並非不對,誰讓他本身確實是獵戶出身呢?
關鍵我所擔心的就是鄭統領為人精明,禦下很有一套,巡防營如今是鐵桶一塊,甚至說不定連五城兵馬司都有人被他給收買了。朱信身為統領,平日裏說話做事總歸要小心些,免得日後給人家留下話柄才好。說白了吧,就是我信不過在場的其他人。
朱信雖然有時候給人的感覺憨憨傻傻的,還暴躁易怒,可絕對不是個沒有思想的傻子,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擺擺手道:“小兄弟放心,我朱家代代從軍,雖從來沒做到過什麼大官,可手底下也還是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兄弟們的。後來我到了這五城兵馬司做統領,索性就把這群老兄弟們全聚了過來,都是熟人,大家夥兒在一起也好辦事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