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小的紛紛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些姑娘們身上的氣質確實也與那些俗氣的女子大有不同,人人都隻著淡妝,氣質溫婉,容貌清秀,給人一種鄰家有女初長成的親切感,讓人生不起一絲褻瀆之心。何況能做天字房的客人都是些真正的高門貴胄,自身涵養極高,自然不會做出越矩之事,倒也保證了這些姑娘們的人身安全。
隨即我又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說實話,我…我其實挺怕厲阿姨的,她在我小時候打過我屁股,這…有點兒心理陰影了,後來楊老板上門道歉,我連門而都不敢出,算一算,這也有好多年沒登過他們家鋪子的門兒了…”
“噗嗤!”我身邊坐著的一位姑娘實在忍不住了,一不小心笑出聲來,不過隨即就頓時變了臉色,連著屋內的所有姑娘們都驚訝地看著她,似乎她是犯了什麼難以名狀的大罪似的。
我明白她們的擔心,能像如今這般盡情展示自己,做一個有自尊、有人格的女子,都是這慶灃祥的二位掌櫃人好心善給她們的機會,她們也自當全力回報。可如今陪著客人呢,卻出聲嘲笑人家,這是極不專業的行為,我又與他們掌櫃的相熟,若是真的動了怒,那她們可沒什麼好果子吃,就算不被掃地出門,怕也隻能做個粗使丫頭,雖也能活的安穩,卻難報恩人一家之義了。
眼見氣氛就要變得尷尬,索文昌終於發揮了一次他的基本功能,湊過來小聲問道:“話說,你那厲阿姨一共打了你幾下?拿什麼打的?打的是左邊還是右邊啊?”
“滾蛋!”我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個暴栗:“你丫的要是真那麼好奇,我不介意就在這兒讓你好好感受感受,小爺我當初是怎麼挨的打!”
說罷,我便起身朝他撲了過去。這些姑娘們平日裏接待的都是王公貴族,大家公子,哪見過我們這般毫無形象、不分場合的鬧家子?整個包廂頓時亂作一團,我們幾個小的幾乎在瞬間就滾在了一起,你掐我大腿根兒一下,我給你肩膀頭上來一口,打得不亦樂乎,就連陸炎都大笑著抱起茶壺迅速撤離戰場,在一旁看著我們瞎折騰,還時不時地發號施令,指導我們動作上的不足,那些姑娘們也再沒有方才的緊張和尷尬了,一個個都捂著嘴巧笑嫣然,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打鬧一番過後,我們幾個都是氣喘籲籲,“鼻青臉腫”地坐回了原位,淩朝很是不滿地抱怨道:“喂喂喂!我說你們幾個,都比我大了那麼多歲,就不能讓讓我啊?尤其是你啊胖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是不是?那一屁股給我坐的,差點兒沒把肋骨給我坐斷了,太欺負人啦!”
一想到剛才索文昌腳下不穩被我推了個跟頭,正巧坐在被淩鳳推倒的淩朝胸口上,可憐的小家夥奮力掙紮卻終究如蚍蜉撼樹般的可憐模樣,我們幾個又忍不住一陣大笑,遭了淩朝好幾個白眼。
鬧騰過後,大家夥兒倒也都渴了,端起麵前的茶杯大口喝了起來。這種尊貴會員包廂的東西都價值不菲,最次也是碧螺春,還有各式各樣海內外的珍奇瓜果和各種小吃,隨便一盤子就能值個三五兩銀子,不可謂不奢侈。不過陸炎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這倒是他們陸家的傳統,陸叔平時在家也喜歡弄些新鮮的吃食回來嚐嚐,他這輩子最大的興趣除了賺錢就好口吃,什麼新鮮什麼貴他就吃什麼,之前我在我娘那兒看見過,光陸叔每年買零食的花銷就不下兩萬兩,如今不過區區三百兩銀子,他要是真的心疼了反而還有損陸家聲威了呢。
姑娘們似乎也習慣了我們無拘無束的樣子,連帶著她們也都放鬆了不少。再加上索文昌這個活寶時不時地活躍一下氣氛,大家夥兒瞬間就打成一片,包房裏傳來陣陣歡聲笑語,當然,在陸炎按照他們陸家規矩給了我們一人五十兩見麵禮後,氣氛才正式達到了最高潮,那彩虹屁吹得,就差把包廂的房頂都給掀了。
好歹索文昌和淩朝也是自幼讀書的人,詩詞唱和都略懂一些,淩鳳雖然不懂,可那幾個姑娘似乎覺得他拘謹的樣子很有意思,時不時地逗他一下,弄得這小子很快就麵紅耳赤的,瘋狂朝我這麵使眼色,都被我一一無視掉了。
趁著他們玩鬧的時候,我湊到陸炎身邊道:“陸將軍今日怎麼得空出來逛街了?軍營那邊不用去了嗎?”
陸炎端著茶杯抿了一口,砸了咂嘴道:“我這個人吧,帶兵打仗或許還行,可讓我練兵,皇上要是不怕日後出去打仗的將士們都跟一群流氓土匪似的,我倒是不介意整天都待在軍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