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直到現在,我隻要想起他那副樣子就會忍不住發笑。可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幾個乞丐頓時變了臉色,為首的那個老的冷聲斥道:“公子是有錢,可也絕不是您能藐視我們丐幫英雄的理由。今日若是不說清楚,老頭子幾人就隻好得罪了!”
說罷,他還真擺出了一個虎鶴雙形的架勢。然而有些人學東西就是這樣,形似而神不似,他的姿勢雖然很標準,可實際上毫無氣勢,也就隻能糊弄糊弄老實人了。
懶得看他的表演,我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使多大力氣就讓他跌坐在地上。看著幾人震驚的臉龐,我輕聲道:“長著眼睛就得讓它們發揮作用,若是有朝一日走了眼,當心玩火自焚,害了自己啊!”
老乞丐不敢言語了,我的壓迫感控製的還算可以,可即便如此也足以讓他們感到無盡的恐懼。一通威脅之後,我從地上撿起那十五兩銀子塞到老乞丐的手裏說道:“若是覺得我威脅你們,好說,你便去雲南找那個你們口中的英雄小安子,問問他認不認識一個叫陸尋的。不過那些其實都無所謂,今兒個我來是找你們有事兒的。若是能辦好了,還有大筆錢財奉上。若是辦的不好,用不著你們去找,我會一封書信寄到雲南,讓小安子來管管這破事兒,讓他瞧瞧這江南分舵的辦事能力,到時候誰倒黴,還不一定呢!”
其實小安子八成是不知道我如今的名諱的,畢竟這事兒還隻是鏢局的人知道,他一個外人,也沒有誰會專門去通知他吧?這麼說也隻是嚇唬他一下,丐幫雖然結構鬆散,可上下級關係十分嚴密,這個險他們是不敢隨便冒的,自然得乖乖聽我的話了。再說了,這不是還有錢拿嗎,就是為了這十五兩銀子,他也不能傻了吧唧地回了我不是?
見我說的有板有眼的,這幾個沒見過世麵的乞丐頓時被鎮住了。幾個年輕些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湊上來帶著欣喜和渴望盯著老乞丐手中的銀子。
早先我也說了,沒有幾個人會心甘情願地做一輩子乞丐。十五兩銀子,足夠他們置辦些房產地產,或是弄個小攤子做些小生意了。這麼大一筆錢放在麵前,說他們不動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老乞丐終究也沒能抵得住誘惑,吞了口吐沫將信將疑地看著我,半晌才緩緩問道:“公子…是想讓我們去辦什麼事兒啊?”
我回過頭看了看巷子外麵,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沒有誰會閑著沒事兒往這小巷子裏頭瞧的。不過為防萬一,我還是擺了擺手,帶著幾個人又往深處走了走,確定了四下無人之後才將實情告訴了他們。
丐幫的生意與別的行業不同,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有一些特定的規矩和講究。可丐幫不同,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如螻蟻般在這世上奮力掙紮的人,隻要有錢賺,道不道義的暫且擱一邊兒,先把事兒辦妥了,把錢拿到手再說。
這種事若是跟別人說了十有八九是要被舉報的,編排朝廷大員,信口胡言,一經查實那是要被問斬的。可丐幫的人哪管這些?橫豎就是爛命一條,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估計也沒人能比他們更能耍無賴了。同時他們自己也很清楚,像自己這樣的人應該從來就不是別人會關注的對象無非就是編個故事嗎,到時候他們隨便找個茶樓酒館的門前一坐,順嘴一聊,讓人家給聽進去了,然後扭頭就走,等有心之人真想來查的時候他們已經逃之夭夭了。想找到他們啊,成啊!全金陵城不下數千名乞丐,每日還有不少從外頭進來的,找幾個沒什麼明顯特征的乞丐無異是大海撈針,您要是有這個耐心啊,那成,自個兒玩兒去吧!
向幾個乞丐許下了三日後還在此地碰頭交付尾款的承諾,我便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客棧。前一陣子我們一直沒回來,這客棧的掌櫃一見到我頓時笑開了花。畢竟像我這樣出手大方,還不怎麼愛挑刺兒的客人還是比較難得的。這兩日他也正發愁呢,這二位公子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屋子裏還放著些私人的東西,掌櫃的是退也不是,打掃也不是,正左右為難呢,我這就回來了。
看著還算健談的客棧老板,我便趴在櫃台上和他聊了兩句,主要是了解一下金陵城內客棧的經營情況。得到的結果倒是與之前從胡掌櫃那兒聽到的差不多,城東的客棧生意普遍沒有相對繁華的城南和城北好,價格也相對便宜。但從外觀、布局、內部設施等方麵來看,城東的客棧並不比其他三個城區的客棧差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