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呢,雲家是什麼樣的存在,在這金陵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位雲家長公主更是被視作整個金陵城的小福星。今天陸小兄弟救下了她,無疑是讓雲家欠了一個大人情。說句不過分的話,隻要咱們現在想,把這一整條街都劃成咱們悅來飯莊的地盤都是可能的,所以於利,這是好事。”
“其次來說,就算咱們什麼回報都不要,雲家卻也是出了名的知恩圖報,說一不二。你們想啊,這群人這麼多年來一直橫行霸道,為禍鄉裏,不光是因為在財務上和幾位高官都有關係,更因為雲家這些年靠著這知恩圖報的直爽風格結識了不少江湖大佬,逐漸成長為如今雄霸一方的龐大勢力。所以即使咱們什麼都不說,雲家也會想方設法找到陸兄弟,非得把這個大人情還清不可的。所以於情,這也是件好事。”
“第三呢,也就是咱們眼下所要麵臨的重重麻煩,老門墩在外虎視眈眈,陸兄弟和周兄弟的事情看起來也迫在眉睫,有雲家在中間做幫手,在這金陵城咱們還有什麼事兒不好辦?還有什麼辦不成的呢?雖然這說法有些無恥,可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即使是為了長久地在這裏立足,雲家這棵大樹咱們也一定要抱住。所以於未來,這事兒也絕對是件好事。”
“當然,這其中比較麻煩的問題就是雲家和陸兄弟之間爆發的衝突,雖然雲小姐表示自己可以擺平,可陸兄弟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雲家是武學世家,極看重麵子,即使雲家記陸兄弟的這份恩,怕日後也會來個一碼歸一碼,舊事重提,再來找陸兄弟的麻煩。所以若能想法子解決這件事,那這件事就是絕對的有利無害了。”
胡夫人的分析頭頭是道,幾個大老爺們兒聽得嘖嘖稱讚,胡掌櫃也是一臉得意之色,對愛妻的表現十分滿意。聽完胡夫人的話,我點點頭道:“嫂子所言皆是真理,不愧為女中豪傑,令我們幾個小輩佩服不已啊!”
胡夫人微微一笑,謙虛道:“是諸位叔叔過獎了,我一個婦道人家,肯定還有很多考慮不周的地方,你們弟兄幾個再好好合計合計吧,別聽我這一麵之詞說完了就下結論,反而誤了大事。”
淩朝向來是不吝嗇對別人的誇讚的,忙不迭地接話道:“嫂子真的是過謙了,就您剛才說的那些,別說我們幾個了,就是找個什麼知名的財經專家或者社會學先生也不見得看得有您這麼透徹。得,別的不說了,從今天開始,嫂子就是咱們的大軍師,老陸,你說呢?”
我笑著點點頭道:“不錯,嫂子雖然這些日子鮮少管店裏的事,可您過去的事跡小弟們也是多有耳聞。隻是苦於之前事務太多太雜,不知道該不該請您出山。既然今天正好說到這兒了,那分店那邊,我想能不能就讓嫂子過去管理?畢竟這次的事情是咱們牽的頭,統攬大局的也應當是自己人。可如今我們三個手上都有要緊的事要處理,對如何經營餐飲企業也不甚明白,所以嫂子無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胡大哥,您意下如何呢?”
胡掌櫃麵有難色:“可是…你嫂子他畢竟是個婦道人家,這若是出了岔子…”
他這話一出口,胡夫人的眼神就立刻淡了下去。不過隨即她便恢複了正常,也附和著說道:“是啊,我也從來沒獨挑過大梁,事關重大,還是選個更有能力的人過去吧。”
她的一切變化我都看在眼裏,一身的欲望和遺憾我也感知得清清楚楚。這就是如今的大多數女性的常態,為了家庭,為了丈夫孩子,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美好夢想,她們克製了本心,放棄了理想,專心做一個老實本分的家庭主婦,就這麼忍著,克製著過完一輩子。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更是全天下女性的悲哀。
不過那些腐朽老套的教條對我們來說都是屁話,至少在我們家,我娘絕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隻要她不摻和鏢局經營的事情,陸叔就什麼事都聽她的。當然,這也主要是因為我娘實在沒有這個能力,否則陸叔估計早就放心讓我娘管理鏢局,他自己則去拓展其他方麵的業務了。
胡夫人是個人才,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對很多事情看得比胡掌櫃他們還要透徹些。淩朝這話說得沒錯,若是胡夫人早些插手悅來飯莊的事情,想來也不會有之前瀕臨倒閉的困境了。
所以無論如何,這一次我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了,索性直言道:“胡掌櫃,恕兄弟冒昧,這事兒這一次就由我做主了。過去您怎麼看待您家夫人的我們不知道,也管不著。可在我的眼裏,隻要是有能力的人,不管男女,隻要可用我就絕不會錯過。尊夫人是個人才,在經營管理方麵是有天分的。雖然說起來似乎不符合咱們男尊女卑的老傳統,可在我們眼中,那些老古董們提出來的東西不見得就適用於任何年代不是?開封第一女首富大家應該都知道吧?到現在都還沒嫁人,帶著一個從青樓買回來的丫鬟,經曆了破產、賣身為奴,身份顛倒等一係列挫折,終於撥雲見日,姐妹兩個同心協力,成就了如今名震海內外的叄福小商品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