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男子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驚慌,看起來他是個典型的傳統武術派,對邊遠蠻夷的戰鬥方式並不熟悉,故意此前也隻是聽說過,卻從未見識過。在傳統武術中,像這種攻擊方式還是很少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這不是中原功夫,人嘛,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抱著好奇與恐懼的。當然,在這種情況下他隻有恐懼,等撐過我這一擊再慢慢好奇去吧!
台下的觀眾們也隨著我的動作將視線上移,雖然不知道我這動作是從哪兒學的,卻看得出來這一擊威力匪淺,顯然是能夠一擊必殺的招式。
當然,這也是我急中生智想到的招式,為了不暴露身份,我們老佟家的幾套家傳武功我都用不了,手上沒拿著刀,外婆教我的旋風刀法也派不上用場。可就這麼硬碰硬地打下去也沒個結果,一時之間我竟找不到能瞬間打破僵局的方法。
好在就在此時,我突然想起了為我打造這幅鐵骨的薩迪克,一想到他我就想到了遠在千裏之外的阿美阿姨。作為馬幫首領,阿美阿姨雖然精通以聲馭蟲,拳腳功夫也絕不可小覷。放在我們鏢局的話,她至少也能和八鬥叔打個不相上下。
可問題是她從未係統地學過功夫,一身本領全是從小在馬背上南征北戰中不斷學習實踐,一點點總結出來的,一出手就是殺招,絕不拖泥帶水,比起傳統武術而言,更追求一擊必殺,省去了那些常見的格擋、擒拿等動作。像我現在使出的這一招,就是阿美阿姨帶著隊伍去北邊做生意的時候跟當地的蒙人學來的。
蒙人尚武,雖然元朝是由於領導階層奢靡無度而亡的,可刻在骨子裏的傳統還是沒有落下。在他們的傳統中,有一項經典的競技項目叫做搏克,規則十分簡單,說白了就是摔跤。
可眾所周知,蒙人男兒自幼食牛羊肉,體格健壯,想要被摔倒還是十分困難的。為了取勝,年輕的搏克選手們研發出了各種技巧來擊敗對手,但其中的大多數都是競技招式,不是為了取人性命。
可適逢亂世,戰爭和搏殺總是少不了的,所以老一輩蒙古人開始將搏克中的各種招式運用於實戰,進化出了許多強有力的殺招。而且這些招式大多講究徒手搏擊,就是為了應對各種突然襲擊和意外狀況。
就比如我現在使用的這一招,在極短的時間內從背後將對方攔腰抱起,然後頭朝下重重摔下去,即使不當場喪命也要摔個頭破血流。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若非經過專門訓練的人,在突然被抱起失去平衡的情況下基本上都不知道該如何防禦,隻有在無盡的慌亂和恐懼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就這樣,我雙臂發力,抱著綠衣男子朝後麵的青石地上狠狠砸了下去。眼下他再想將真氣聚集在頭頂已經來不及了,加上我自身的重量和巨大的力道,這一下子非得砸得他頭暈目眩,變成白癡不可!
當然,我也不是個這麼殘忍的人,並不想取他性命。倒不是我一貫這麼仁慈,主要是這家夥身份應該比較特殊,想盈霜可是堂堂巡撫之女,能讓她有印象的應該也不是凡人。而且這家夥接連兩天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布料,尤其是腰間若隱若現的玉佩,看起來價格不菲。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跑來參加這場選拔賽,可人各有誌,我們不追究,人家也不會主動說啊!
綜上所述,我隻能傷他,卻不能殺他。所以這一下我也收了些力,腰上一頓,隻是將他朝後丟了下去。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小子的反應速度還真不是蓋的,就在我遲緩的一瞬間,這小子居然學著之前小個子男人的樣子將身體佝僂了起來。他這一動,我猝不及防之下不覺鬆開了手,,他順勢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這下子局勢瞬間逆轉,我竟變成了暴露後背的那一個!
還沒等我拉開距離,綠衣男子的鐵爪已經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左手已經迅速勒住了我的脖子,同時縱身一躍,像隻猴子一樣直接跳到了我背上。
可從動作來看,這家夥又像是一條蛇,雙臂雙腿同時發力,死死地纏在了我身上。
這下子可就麻煩了!我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開始拚命地運轉真氣護住脖子,同時用手死命掰扯著他的胳膊,想要獲得一絲空隙。
可惜機會稍縱即逝,綠衣男子已經得逞,就絕不會給我反擊的機會。這個瘋子跟別人可不一樣,沒有憐憫,沒有猶豫,一旦認定了,那就非得搞死對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