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就是這一陣陣巨大的響動驚醒了在母親懷中安睡的雲嘉茹,我也是很奇怪,方才雲家眾人動不動就來一嗓子,聲音震天,這小丫頭都沒被吵醒,怎麼如今卻突然醒了呢?
到後來我才知道,作為雲家最尊貴的小公主,雲嘉茹受盡了家人的寵愛和照顧,每每有類似的情況發生的時候,雲家的長輩們都會習慣性地聚起真氣將小嘉茹保護起來,免得被這群人堪稱恐怖的真氣給震傷了。
不管怎麼樣,總之雲嘉茹現在是醒了,迷迷糊糊地從母親懷裏抬起頭來,用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抬頭就看見了正在受刑的兩位小叔叔和他們臉上的痛苦表情。
這還得了?!作為雲家甚至整個金陵城公認的小天使,雲嘉茹最看不得他人受苦受罪了,何況這二位還是平日裏對她頗為照顧的小叔叔,這丫頭是說什麼都不會坐視不管的。
兩個行刑手的頻率十分一致,一息一鞭,分毫不差。可就在這一鞭子即將落下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哭聲驟然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幾乎所有的雲家長輩都條件反射般地轉頭看向小嘉茹母女倆坐的方向。看來這位小祖宗平日裏也沒少用這招,整得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果不其然,發出哭聲的正是大家的心肝肉。小嘉茹不懂什麼叫家法,什麼叫罪有應得,隻知道自己最親近的人受到了傷害,那她就一定要管上一管。
可她能不動,她娘親卻不能不懂。不得不說,如今整個雲家唯一能把小嘉茹當正常孩子看待的就隻有這個親生母親了。倒不是說她不愛自己的女兒,隻是作為一個母親,她還是會和其他做了母親的女子一樣,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和別家孩子一樣快樂幸福的童年罷了。
被母親攔著不讓下地,小嘉茹情急之下便施展起了最擅長的,或者說是所有可可愛愛的雌性生物們都最擅長的一招——哭!小家夥很聰明,雖然她本人沒什麼所謂的公主病,卻深知大家對她近乎病態的寵愛,每每聽到她的哭聲,偌大的雲家老宅分分鍾就能炸了鍋,各界大佬都得靠後站,咱要去哄自家的心肝兒肉啊!
所以這一次也不例外,在哭聲響起的那一刻,反應最激動的就是坐在上首的雲家老爺子了。哭聲一響,老爺子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從原地消失,抬頭一看,卻是他一改往日慈祥穩重的形象,直接來了個不助跑原地起飛,整個人頃刻間就到了半空中。
同時他也沒忘記一件事,在離開座位的一刹那順手揮出一道勁風,直直撲向正準備行刑的兩個劊子手,兩個身形壯碩的漢子竟被這一陣風吹得倒飛出去,徑直朝著我和許峰的方向飛了過來。
許峰有些無奈地看了我一眼,隨即便示意我過來幫忙,看樣子對這種情況也已經習以為常了。我也即刻會意,跟著他飛身上前幫飛過來的二位穩住了身形。好在老爺子隻是暫時打斷了他們施法,並沒有要他們性命的意思。否則就這一擊之下,說不定連我都能帶著飛出去。
兩個漢子看樣子也是習慣了老爺子這種突然變臉的行為,落地之後連聲謝謝都沒說,頭也不回地走回了各自的位置,同時十分聰明地將手中沾滿鮮血的鞭子卷吧卷吧纏在了手臂上,省得嚇著了那位雲家最尊貴的小公主。
稍傾,雲老爺子便抱著還在打著小哭隔的小可愛走到了雲戰雲和兄弟麵前,歎了口氣道:“看見了嗎,戰兒,和兒,因為你們的一時糊塗,讓多少親近之人為你們揪心?”
小哥兒倆一臉的愧疚,方才他們其實也想湊上去關切一下小侄女的情況,可惜背後的傷勢實在太重了,二人皆是一個踉蹌,沒能站得起來。
小嘉茹掙紮著脫離了太爺爺的懷抱,一臉淚痕地跑到小哥兒倆麵前一屁股坐下,拉著二人的手哭著輕聲道:“十一叔,十二叔,你們疼嗎?”
看著小侄女這副如喪考妣的表情,小哥兒倆皆羞愧地低下了頭。雲戰強顏歡笑安慰她道:“沒事的嘉茹,叔叔們不疼,這是我們應得的懲罰,嘉茹不必擔心!”
可還是那句話,一個四歲的孩子哪懂什麼應不應得?眼看著眼淚就又要往下掉,小哥兒倆頓時慌了手腳,著急忙慌地找東西幫她擦臉,又變著法兒地想哄她開心,真真是寵愛到了骨子裏。
小嘉茹也懂事地不想讓大家擔心,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她就要做回平日裏堅強開朗的小姑娘。